正如宁北所认为的那样,从他昨晚迈进朝歌城第一步的时候,神皇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只不过神皇并没有立即吩咐什么,只是让绣衣使的人始终盯着,明日再将消息送来。
绣衣使的消息永远都是精准且迅速的,作为只对神皇负责的特殊机构,他们不能出错,也不敢出错。
神皇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所有人都知道,他真的已经老了,他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近千年的时间。
他看着绣衣使收集交到面前的信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宁北。”
神皇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了十六年前站在自己面前到死都肯不服软的宁长安,眼神有些复杂。
“他这次回来,会做什么?”
神皇开口,淡声问道。
站在一侧的绣衣使首领犹豫了一下,然后猜测道:“可能要去应天府修行。”
神皇低头看着眼前的信息,上面只字未提应天府的事情,绣衣使首领这么说肯定有原因:“为何?”
绣衣使回答道:“他还只是个普通人。”
“未曾修行?”
“未曾修行。”
神皇沉默了起来,片刻后说道:“既然回来了那就回来吧。”
绣衣使首领微微低头,心道陛下终究还是不忍动手。
此时神皇的声音再度响起:“去跟应天府打个招呼,谋逆的子嗣,就不要进入学院了。”
绣衣使首领瞳孔微缩,不敢再多想,立即应了下来。
作为神皇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绣衣使首领知晓陛下心中并没有真正想好那个小侯爷的生死,亦或者是帝王权术在作祟,可无论如何,想必消息传出去之后,那些百官大臣,该有的头疼了。
“禀陛下。”
外面有着通报的声音传来。
绣衣使首领看了一眼神皇,然后问道:“何事?”
门外的声音再度响起:“陛下,宁北今早离开了客栈,去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然后去了青藤园。”
绣衣使首领心头一凛,暗自震惊于那个小侯爷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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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皇批阅折子的动作猛地一顿,一滴墨落下,在折子上晕染开来。
看着晕染开的墨斑,神皇沉默了片刻,放下了笔。
......
朝歌城很大,青藤园很小,而且地处偏僻,再因为十六年前那场风波,以至于很少会有人来到这里,所以显得十分冷清。
“朝歌城这场水,你不该来趟。”
两个人踩在湿润的草地上,高怜生忽然开口说道。
身为绣衣使,他不该说这样的话,甚至不该与宁北走的这么近。
但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可我还是来了。”
宁北没有解释自己非来不可的原因,这种事他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未来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就像雨雾朦胧下的青藤园,让人看不真切。
不过宁北感觉高怜生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于是便说道:“如果我死了,还请麻烦将我葬在此处。”
高怜生没有说话,并不答应也不反对,他是绣衣使的人,从立场上来说不能答应这样的事情,从私情上来说,他与宁北并没有什么交情。
如果非说有,那就是昨晚看着他睡了一夜,今早看着他吃了一顿早饭。
宁北对着他点了点头,感激道:“多谢。”
老师说过,沉默有时候就是默认的意思。
高怜生眼皮一跳,还是没有说话。
青藤园真的不算大,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两人就已经看到了那一座坟墓。
高怜生侧目看着宁北,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来,但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宁北依旧那样平静,宁远侯夫妇死在秋北刑场的时候他太小了,小的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对于眼前这座坟墓里宁远侯夫妇的感情,或许还比不上与自家师父师兄的感情更加深厚。
高怜生有些失望,宁北却是将目光放到了那站在坟前的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年轻人,同样撑着一把伞,身穿锦衣,器宇轩昂,满是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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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宁远侯的坟墓,不该有人在,更不该有这样一个华贵的年轻人在。
高怜生认识这人,于是眉头皱了起来,不想过去,身上却又背着棺材,不去不行。
宁北并不认识,也没有认识的打算,他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同样走到坟前站下。
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站着。
该说什么?
在这样的祭拜的时候,按理来说应有很多话想说,可宁北从来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尤其是此刻面对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坟墓。
高怜生将棺材放到地面,转身退到身后远处看着锦衣少年,目光复杂。
“我以为你不会来,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决然。”宁北身侧,那个身穿锦衣的少年目视着坟墓,突然开口说道。
宁北平静道:“今天是他们的忌日。”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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