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1980年,秋。
阮岁安再次醒来,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胸口处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闷得她喘不上气儿。
耳畔仿佛还萦绕着那些宫女太监的哭泣声。
她从出生时就身体不好,每次醒来面对这样的束缚的身体,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略微疲惫的睁开眼,看到那乌黑的房梁和青色的瓦顶时,她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死了吗?
脑子中存着疑惑,用了些力,从床上爬起来。
正常人只需要一杵手就能做的动作,在她做起来,却显得尤为吃力。
细长的雾眉蹙成了山丘,才勉强坐了起来,然后开始打量这陌生的地方。
这屋子很小,四四方方的。
用石灰刷上的白墙已经泛了黄,墙角处甚至还结了蜘蛛网。
屋里头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张看不出颜色的桌子。
墙壁的正中央贴着一幅主席的像,桌上摆着几个瓷白的搪瓷罐子,上面印着一句红悠悠“为人民服务”。
这环境属实也太差了,想起她那金碧辉煌,铺满地砖的宫殿,这满地的黄土,简直是没眼看。
可是……她的棺木都已经抬到地宫了,总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岁安心中有些惶恐,但更多的则是迷茫。
正当她无助惶恐之际,听到‘吱呀’一声,下意识偏头看去。
进来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
哪怕眼角纹很深,但是难以掩饰她的容貌,相比年轻的时候定然长的很漂亮,只是她的衣服灰扑扑的不说,还打了很多补叮
待看清楚推门进来的人时,岁安蹙起的眉心又紧了几分,这……这人的衣着怎地如此奇怪?一点都不像她们澧朝的衣物埃
还没等她开口,来人便露出来一个惊喜的笑容,急忙朝着她走来:“岁岁你醒了?”
待那人走近,阮岁安才发现那惊喜的眼神中竟参着一丝泪光,是喜极而泣。
“妈还以为……还以为……”
那人激动的都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了,欣喜了一会儿之后,那人走近,小心翼翼像扶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把阮岁安从床上扶起来,嘴里激动的语无伦次。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感谢列祖列宗保佑……”
岁安苍白着小脸勉强坐起来,一头青丝没经过打理,全散落在肩头,露出了白的如同羊脂玉般细腻的脖颈,及腰的长发衬托的她腰身越发纤细不盈一握。
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又看着这不熟悉的地方,她心里极为不安,怯生生的道:“这是哪儿?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她不是死了吗?难道是母皇请大师替她招魂,然后又活过来了?
“这孩子,脑子是睡糊涂了,这是县里的医院,昨晚还在火车上你就晕了过去,可吓死娘了1幸好孩子醒过来了,不然……刘玲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娘?
岁安怯如小鹿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疑惑,她娘是长公主殿下埃
“这绿皮火车哪儿是人坐的,我闺女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样的苦,要不是……幸好幸好……”
刘玲说话有些含糊,说着说着,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都说红颜多薄命,她闺女虽长的极为动人,却从出生起就一直是个药罐子,也没机会和外界接触过,整日里不是在医院躺着,就是在家里养着。
与其有这样动人的外貌和孱弱的身子,刘玲反倒希望女儿平庸一些,只求有个健康的身体就好。
昨晚上昏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的那一会儿,她都以为人要保不住了,幸好,幸好是醒了。
面前这女人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岁安刚醒,脑子还乱的厉害,此时听着刘玲这些话,只觉得吵的脑子嗡嗡的疼。
她有点搞不清情况了,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会自称是她娘?
还有,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轻声开口:“娘……我想要个镜子……”
她这话一出,本来还打算大哭一场的刘玲立马就破涕为笑了,伸手戳了戳她洁白的额头,笑骂了一句着:“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臭美1
嘴上虽骂着,却老实的起身从一旁拿过一块镜子,递给阮岁安。
只要女儿还有心思臭美,那就证明身体应该恢复了些。
阮岁安接过镜子,入眼的就是莹白如雪的脸蛋,眉似远黛,鼻子小巧挺翘。
如扇般的睫毛下,是微微泛红的眼,眸子宛若含着一汪秋水,只看一眼,便让人身子都酥了一半。
当看清镜子里那与她一般无二的脸蛋时,岁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后不可置信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嫩白如鸡蛋的脸颊,经过她这一用力,脸颊立马就起了个红印子。
疼。
死人还会感觉疼吗?
看着阮岁安拿着镜子呆呆的不讲话,刘玲捂唇笑了一句:“看自个还看傻了?”
看傻倒是不至于,让岁安震惊的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为什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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