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哥哥,你来。”
“我?”
目送老齐头领着于苏去了后院,又自己个回了柴房捯饬硝制他的兔皮子的宋兴林,正忙着硝制的最后步骤,忽的就听到一声软糯糯熟悉的喊声。
宋兴林抬眼一看,呦呵,喊自己的人不是黏着自己,口口声声喜欢自己,还非要嫁给自己的小堂客还能是谁?
完全不知道已经被某人冠上堂客之名的于苏,怕宋家人突然回来坏自己的事,背着包袱的她站在阴巷口忙朝着宋兴林招手。
见这货傻不愣登的只会指着自己的鼻子看她,也不知道过来,一点也没有先前的机灵劲,于苏皱眉,有点怕自己选错了人,不过好在对方也就傻了这么一下下,转瞬就恢复了他独有的‘气质’。
把手里的皮子挂回墙上,宋兴林拍拍手,笑嘻嘻着就朝着她走了过来,嘴里还痞痞的问,“小堂客,你喊我作甚?”
于苏莫名不喜堂客这个称呼,额,也可以说是还不适应,她忙就抗议,“堂客喊的不够亲近,小哥哥,不然你喊我苏苏吧。”
“苏苏?”,宋兴林咂摸着嘴,他从阿爷嘴里知道,面前小丫头叫苏于,可比起什么苏苏来,他还是喜欢……“苏苏是不可能苏苏的,我还是叫你于于(鱼鱼)吧。”
“哈?”,于苏诧异,看着这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使出了歪头杀,“为什么?苏苏哪里不好吗?”
结果对方却煞有其事道:“我喜欢吃鱼。”
这是什么回答?
于苏无语,摇头想要说不,结果对方却不顾自己的意思,直接一锤定音,“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喊你鱼鱼,对了鱼鱼,刚才你喊我做什么?”
对方转移话题的速度杠杠的快,且看他那样子于苏也知道,这货定不会就自己的称呼再耽搁时间。
于于就于于吧,正好能时刻让自己谨记自己姓于,是于家的子孙,谨记身上的血海深仇,于苏便不再纠结称呼问题,利落的卸下背着的包袱,一把塞给宋兴林,“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宋兴林手里突然被塞了个大包袱很是不解,下意识的就要解开去看。
而于苏趁着他解包袱的时候想起齐阿爷那些教导,便赶紧道。
“我今个不是跟阿爷下白沙镇去了么,我想着小哥哥你一直都穿着这两身衣裳,遇到雨天换洗的都没有,我就给小哥哥你买了套新衣裳,还有鞋子跟袜子哦,就是里衣寻不着现成的,我跟阿爷还买了棉布,我准备求老婶子给我们做,我阿爷说想来最迟明个下午就能得了,小哥哥,这上头没有绣花花,你可不要嫌弃呀。”
嫌弃吗?
捧着大包袱解开,看到里头藏青色布料新衣的宋兴林,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心里有股热在流淌。
他有些不可置信,连嗓音都在不自觉的颤抖,“这,这是给我的?”
于苏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啦,我给小哥哥选的,小哥哥你喜欢吗?”
喜欢吗?
喜欢,简直是太喜欢了!
宋兴林搂紧包袱的手松了再紧,紧了再松,只觉头晕心慌,连脚都是飘的。
曾几何时,他也曾日夜期盼,自己也能如家里兄弟姐妹们那般拥有一身新衣裳,哪怕只是粗麻布的。
可惜,这注定是奢望。
便是家里不受重视的女娃,两三年下来,她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亲娘看顾着,能得那么一套,便是连自己那后娘带来的拖油瓶,这几年下来也得了两身新衣服,唯独自己……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总是在捡堂哥的,甚至是堂弟不要的破烂衣裳穿,没一个人会想到他也是个孩子,他的心底也期盼能有一件新衣。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啊!
呵呵呵……终于,终于也有人看到自己,惦记着自己了吗?
心里好酸,好涨是怎么回事?
宋兴林捧着这包新衣服鼻子发酸,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身处光明之中的人是不会理解,也不会懂,像他这般一直身处黑暗之中,一直被无视被嫌弃的人,是如何渴望光明与温暖的。
幼小时他盼着吃饱,盼着穿暖,盼着新衣,那时候自己没有能力买;
长大后他有能力买了,可想到身后这污泥一般的家庭,有钱他也不敢买;
他怕身后家人,特别是老大那坏心眼的眼气自己,想要霸占他用血汗钱买来的新衣裳,用长辈压服他,抢他的。
那时候他就想啊,自己为啥要自己出钱买衣裳好便宜外人呢?有钱偷偷存起来难道不香吗?
于是他暗暗发誓,待到自己再大些,存的钱儿再多些,他就偷偷离开这个大泥潭子,丢掉这些狠心的所谓亲人们,自由自在的浪迹天涯去。
“小哥哥,你是要哭吗?你不必感动,别哭呀,以后我给你多多的买新衣,你别难受。”
于苏见面前的路人甲一点没有书中所描写的强悍、专横、邪恶,反而看着还有点可怜,她不由出声安慰,一副我们哥俩好的模样,要不是自己身高不够,她甚至还想垫着脚尖,好好拍一拍这只顾着抱着衣裳发呆家伙的肩膀以示安慰。
上一秒还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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