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公正的评价,可天底下不少人论事,都是会把事情往偏向自己心意的方向去说的。”赵棠轻叹一声,纠正道,“阿年,他们这般扭曲事实,意图还不明显吗?
“不就是,想忽悠那些个不知情的普通人,说此前战时的那段艰难日子,都是陛下一手缔造的么?
“也顺便,给自己脸上贴些金呀。表示自己无论是主和还是主张联姻,都是尊崇先帝遗愿。
“这些话术摆在能冷静看待问题的人跟前是好笑的,但摆在头脑简单或是别有用心之人跟前嘛…”
赵棠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因为经她这么一提,池惜年的脑子便一下转过了弯。
她不止想明白了赵棠所言的第一层,还想明白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在与北燕有联系密谋的情况下,弄出些现任皇帝名不正言不顺继位以及不尊先帝遗愿的传言,是图什么?
看样子,他们是已经再为自己的计划做铺垫了。
先动摇晏初景的根基,再一步一步挤兑他。
想到这儿,池惜年不禁抿抿唇。
她有些不悦,想去晏初景身边安慰安慰这个为天下鞠躬尽瘁却还被恶意重伤的人。
可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院子里那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的人,又突然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了?”池惜年蹙眉看向周围交头接耳,小范围传第着消息的人。
他们好像,是又听说什么了。
赵棠这边也有可靠的朋友给她递了消息,稍了解了下情况,她就板着脸同池惜年解释道:“是正厅那边出了点事,具体的不清楚,只知是陛下和薛尚书因为一点小小的不愉快闹了矛盾,耽误了新人拜堂的吉时…
“虽说没有直接吵起来,但在眼下这场合,场面已经不算好看了。”
“耽误吉时了?”池惜年闻言,也跟着蹙眉。
别的尚且好说,耽误两位新人拜堂的吉时这一点,实在…
在联姻一事上,晏初景一直表现出的都是不赞同的模样。他自己说什么也不肯迎娶那位邻国郡主,最终还是薛勤以重臣的身份,替儿子结了这门亲…
虽然这事其中隐秘颇多,但外人看着…
几乎是瞬间,池惜年便反应过来,晏初景这是被算计了。
他过去的言行,配上这两日的流言,再加上今日耽误吉时的事,很难让人不去想,他是不是故意破坏联姻的?
而一旦这个“故意”成了定论,往后薛勤等人再往他头上扣帽子,就方便多了。
譬如,因为自己不喜北燕,不惜拉所有人在战乱中生活…
那些可能会出现的污蔑和谣言,池惜年光是想想就觉头疼。
薛勤和齐沐延这一手布置,真是…
可话又说回来…
想着,池惜年又不免蹙起眉头。那日她藏身崖壁处,听见的只是两人讨论,如何驳晏初景的面子,让薛勤过得舒坦一些。他们似乎并没有现在就着手计划的打算,怎么今日又…
按理说,这种计划定下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难不成,今日之事…不是他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