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怎么想我了?”听着电话里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她把握在手里的手机收紧了几分,嘴角勾勒着涩涩的浅笑。她也好想对着手机大声说:想,很想你!
“一鸣,”田甜握住手机的手紧了又紧,嘴里的话像是卡在嗓子眼里,她嘴张了又张,怎么都吐不出口。
手掌中的那一沓被她攥得面张扭曲的钞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她闭上眼睛,后脑勺砸在床上的靠枕上,睁开泪眼缓缓开口说道,“一鸣我们……分手吧。”
“……甜甜你……在开什么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许一鸣,”她忽然连名带姓的对许一鸣大叫道,“我没有再开玩笑,这次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是……昨天我们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天没有见你就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我今天中午没有接你的电话?”
“不是,都不是。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对不起一鸣,你从此以后把我忘了吧,就当我们……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那么甜甜,你告诉我,让我怎么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我不知道一鸣,”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如果她要是知道,她就不会每天活得那么提心呆胆,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端倪,“对不起对不起,一鸣是我配不上你了。”
现在的她又怎么能配得上他呢,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笑得很甜很甜的女孩儿了。
父亲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他躲在监狱里倒是清闲,母亲又因为被别人逼债逼得没有方法,一时气急想不开而割腕自杀,命是保住了,可是像个活死人一样,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她只是个弱女子,她能怎么办呢?那么多的钱,让她上哪弄那么多的钱去呢?平时的亲朋好友都对她避而不见,那么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妈妈没有钱手术而死吧?她做不到,那是她的妈妈啊!
“什么配不上配得上的,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对不起对不起……”她知道的,他从来没有因为他爸爸的事,而像别人那样瞧不起她。
“今天,就在今天晚上,我妈妈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了,她说明天就去唐家把我和唐柔的婚事给退了,然后我们就定亲。”
“……”她一阵沉默,她永远等到了这一天,可是早已经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打算明天事情办好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是现在你却跟我提什么分手这种鬼话?你知道我为了我们俩的未来费了多大的心思吗?你应该知道我妈有多难搞定,为了退婚我是什么招式都用过,甚至,像个小屁孩儿一样,玩离家出走的幼稚的把戏。”
“对不起对不起……”她现在除了说对不起,她已经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分手的理由。”
“我……已经不爱了,我……爱上了别人……”鬼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一句话说出口。她了解许一鸣,知道这么说他一定不会再对她死缠烂打。
看!她多了解他——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随后她听到他说道,“祝……你们幸福。”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田甜手里握住手机,坐在凌乱的床上放声大哭了起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逗她开心了。
她用白色被子紧紧地包裹住自己那如飞絮般的身子。空气里散发着,某种事情之后的所独有的气息,像恶魔一样折磨她的身心。
她突然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下床来,拿起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的空气清新剂,走进卧室对着那张令她打心底厌恶的大床一阵猛喷。
可怎么办?就算她再怎么掩饰,那脑海里不断浮现的画面,让她想要大声尖叫,可音带像是瞬间失灵了般,让她连一个音符都发不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您告诉我改还不成吗?求您放过我可以吗?求您了!
她抱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身子,慢慢地坐在床边。床头柜上那一沓崭新整洁的红色纸张,深深地刺痛着她的眼睛。
忽然她笑了,却比哭好要难堪几分。这就是他所说得大方,不错是挺大方的。
瞧,这厚度,再加上她手里的这些,比她在饭店辛辛苦苦三个月的工钱还要多……
……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沐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打开了房门,屋内强烈刺眼的灯光,让她忍不住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睛。
“回来了。”沙哑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沐木睁大眼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影。
“大叔,你怎么回来了?”沐木赶紧把拎在手里,她在二十四小时药店,买得消炎药藏在身后。
这下该怎么办?她可没有忘记她自己背上还有伤呢。
沐木记得他说过要出差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她还没进门之前就开始计算着,大叔回来后她背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可……这才过去三天吧?事情那么快就办完了?
顾彦见沐木站在那踌躇不前,把手里未抽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答非所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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