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这边依然静悄悄的,东西两屋各躺着一个病秧子,而褚渊又是个闷葫芦,一日能蹦个三句话就欢天喜地了。
眼看着天边的云渐渐变暗,村子里各家各户陆陆续续的飘出阵阵炊烟。但凡是九渠村的村民,都知道这是到了饭点。
褚家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四周的竹藤也因为天暗下来的缘故,也都披上了一层层薄薄的暗影。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院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在居中的屋檐下刹住脚。东看一眼西看一眼,那张在河边玩得黑乎乎的脸蛋紧皱了一会,便抬起双脚朝着厨房走去。
“大哥——”
褚申的狗鼻子用力的吮吸着灶台上飘出来的香气,使得他早已饥饿辘辘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褚渊不必回头,就知道是哪位人士上门。
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弟弟,短暂接触下来只能用顽皮、机灵来形容。整日在外面和村里的孩子结伴上山挖野菜,下河摸鱼,无一样不是说明他早熟又胆大。
起初褚渊为此深深地担忧过,小小年纪的褚申若是在外面出了事该如何是好?却是褚申每日不管是出门,或是归来的时候,同一张神采奕奕的脸抚掉他的担忧。
褚渊低应了一声“嗯。”
褚申对自家少言寡语的大哥最是清楚不过,照旧欢乐地围着灶台转个不停,问东问西。
“大哥,今日这煮得是菜粥啊?”
两颗闪烁着栩栩光芒的眼珠子充满了好奇,他似乎永远都是精力旺盛的。
褚渊点头示意。
转念一想,许是想到了不太开心的事,褚申的脸上的欢乐瞬间消失得干净,抿了抿嘴唇。
久久才憋出一句:“那人…醒过来了吗?”
听说自家大哥和隔壁村的徐家大女结亲的消息,一向敬爱兄长的褚申可是带领着小伙伴们,曾去隔壁村偷偷看过未来大嫂。
在看到未来大嫂长得颇为好看的时候,褚申为大哥暗暗的欢喜。可惜好景不长,褚申万万没想到盼了许久的喜日来临,真正接触到徐家大女之后,才知道她对嫁来徐家是抗拒的,对待他们兄弟俩很是冷淡,因此冲淡了褚申的期待。后来又出了徐家大女嫁进门第二日便摔倒昏眩的一事。更让褚申觉得她就是不想做他们褚家人!
小孩子的心思大多都显露于表面,褚渊能够感受到褚申心里的芥蒂,却也没真的当一回事,小孩子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见灶台上架着的大锅翻滚冒泡,褚渊快速的熄了火。
随口回道:“醒了。”
没等褚申纠结个所以然来,褚渊又补充了几句。
“豆子,你去喊人出来。”
褚申的贱名是小豆子,是褚母白氏给取的。褚申小时候时常病,照村里的人说法,贱名好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说法有点用处,越是长大,小病小痛不再缠着褚申,如今的褚申不说壮得跟小牛犊似的,也是抗得住竹条炒肉丝的威力。
褚申愣在原地,望着大哥的背影,他是不乐意去的,盼着大哥下一瞬能回头改变主意。
可惜…他等啊等,都没等来褚渊的变心。
褚申心不甘情不愿地应着:“好——吧——”
挪着脚半天来到东屋外,褚申别扭地举起黑成碳的拳头敲了敲门。
“徐琬!大哥让你出来吃饭了。”
…….
徐琬这只咸鱼躺在床榻上差点就要再次和周公见面了,冷不丁听到一句怨气十足的声音,仿佛有人朝她脸上泼了一盆凉水,透心凉的感觉。
她精神抖擞地下床,没有错过来叫她的那句话。
徐琬???
这声音听着是几岁大的男孩儿,她应该比他年长,叫徐琬真的合适么?
徐琬的脑子里顿时有了一股美妙的画面浮现——
十几岁的少女,身旁是八九岁的男孩儿,一道吃着冰棍,她一句兄弟干了这只冰棍,他一句好的叻兄弟……
徐琬猛地甩甩头,走了出去。
咯吱———
亲自开着老古董门,徐琬都替它捏了一把汗,怕它扛不住,摔得粉身碎骨。
前方有一道小小的背影,徐琬知道那应该就是来叫她的那位。
跟着男孩儿走进中屋,褚渊已经把粥都盛好了,摆在一张矮小的四方桌子上。
可是却不见褚渊的人影…..
穷乡僻壤的山村是没有油灯这种矜贵的玩意的,村民都是借着天边尚有几分余光,就着下饭。
徐琬也借了这余光的好处,看清了坐在她对面的男孩儿。
男孩儿露出的胳膊和脸没有一处不是黑黝黝的,在这点上,和褚渊有着相似。
徐琬自来熟地问他:“怎么不见你大哥啊?”
再次见到徐琬,褚申觉得徐琬很是怪异。之前连眼神都不愿给他的人,这会儿一双眸子转溜得老欢了。
可他到底还没长成老姜,没有透视眼能看穿人心。
褚申不大情愿地说道:“大哥先去给娘喂饭了,让咱们先吃。哼———”
男孩儿发起脾气来十分的别致,在这片半似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鲜明。
徐琬盯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