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还没好利索吗?”刘氏貌似关切地问道。
“没呢!大嫂,你是不知道啊1
孙氏提起这事儿,嗓音就控制不住地尖利高亢起来,不过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老二夏有贵的胳膊肘怼了一杵子,她讪讪地住了口。
老五媳妇儿程氏笑呵呵地接嘴道:
“大嫂,你回头也问问银花,稻花到底是怎么摔的?等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咱们家也好找人赔医药费啊1
刘氏翻了翻眼睛:“银花若是知道,一早就告诉我了!还能轮到你想起来这一茬?”
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刘氏心里很是没底。
稻花受伤那天,恰好是村里的大地主冯举人嫁女儿的日子。
夏有财特意跟酒楼东家告了假,和刘氏一块儿,回到了村里,溜溜地要帮衬冯家送嫁。
大郎在松溪书院念书,松溪书院管的严,不许学生轻易告假,刘氏就只带了金花、银花,两个女儿回来。
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寸!
稻花跌倒在井沿上的时候,银花和村里一个叫惠萍的小姑娘,都在现常
稻花摔破了头,血流了出来,两个小丫头都被吓蒙了。
银花跑回了家,什么也没说,只扑到刘氏怀里,红着眼睛大哭了一常
刘氏问了两句,没问出来,就失了耐性,吩咐金花把妹妹哄好。
金花拿了自己梳妆匣子里的旧头绳、旧绢花出来,哄着银花挑两件,不大会儿功夫,就把银花哄好了。
之后刘氏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完全没当回事。
谁知道,那个惠萍,过了害怕劲儿以后,却喊了村里人来救稻花。
村里人一见稻花那副面色惨白、啦啦淌血的模样,也没人敢沾手啊!又急急忙忙地跑到夏家来报信。
夏家人得了信,顿时乱作一团。
尤其姜氏这个不中用的,当时就哭得软倒在地。
老太太周氏倒是撑得祝只是,连连给稻花用了两把草木灰,甚至还剪了一把头发烧成了灰,都没止住血之后,老太太周氏也有点慌神了。
当时有些积年的老人都说,稻花这孩子,怕是不成了。不但流了那么多血,还一直止不住,多半救不回来了。
还说让姜氏和夏有田千万想开点,抓紧把后事预备起来。
家里出了这种事情,冯举人难免嫌晦气。
好说歹说,怎么都不肯让金花去给他闺女送嫁了。也死活不肯让刘氏这个儿女双全、爹娘和公婆俱在的“全福人儿”去做全福太太。
提起这件事,刘氏就忍不住对稻花升起几分怨恨。
这孩子,怕不是个扫把星?
那冯举人,平日里多不好说话的一个人?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跟他攀上几分交情,却被这死丫头给毁了!
她怎么不干脆利落地死了呢?
然而,这些想法,刘氏只能默默埋在心里,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若是她敢说出来,不只是四房上下都要怨恨她,恐怕连老两口儿,都得生她的气。
当时,稻花眼瞅着都奄奄一息了,分明就是救不回来的模样,周氏竟然还气呼呼地把那叮嘱四房两口子预备后事的老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
然后,周氏就让夏老爷子赶着从里正家借来的马车,把稻花送到了镇上的普济堂。
周氏不但亲自跟了过去,还大方地掏了银子出来。
姜氏也跟去了,却从头到尾只知道哭。轮到让她拿钱的时候,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稻花这祸害,倒也真是命大。
人家那王太医,等闲人家请都请不到,一个月拢共就在普济堂看三回诊,竟然就被她赶上了!
刘氏连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总算把对稻花的怨念,狠狠压了下去。
好在夏有田一直是个眼神不乱飘的。
说话的时候,一直只看着他大哥,压根没往他大嫂脸上瞅。
而向来敏锐的老太太周氏,也没顾得上搭理她,而是忙着关注孙媳妇儿朱氏的肚子去了。
刘氏转念间,又怨恨起了惠萍。
哪个要她多管闲事了?结果却把银花给衬得那般没心没肺!
银花的名声坏了,金花作为她的亲姐姐,也难免要受牵连。
近期给金花说亲,就一直不大顺当!
刘氏隐隐约约有几分怀疑,原本对金花有意的几家富户,纷纷打了退堂鼓,怕是跟当初稻花受伤时,银花的表现,有那么几分关系。
说到底,还是稻花那个扫把星的错!
刘氏想到这里,更是忍不住,恨得牙根儿痒痒。
她艰难地压下了心底的烦躁,重新堆起一副笑脸,用尽全力去应酬婆婆和几个难缠的妯娌。
尤其是孙氏和吴氏。
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字字句句,都在暗戳戳地讽刺自己,躲在在镇上享福,不肯回村里,跟她们一块儿伺候老人。
其实,夏老爷子和周氏,身子骨都硬朗得很,哪里需要人伺候了?
她们不过就是酸自己能住在镇上罢了!
刘氏哼哼哈哈地应和着,跟孙氏和吴氏,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交锋。
程氏偶尔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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