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屹出列。
“屈将军此次率兵出征狼国,一举将狼国灭了,这件事对大虞国来说是功。可是,她杀狼国百姓就是过。
为了替虞都解围,她将狼国留在后防的将士全部杀了都没有问题,可她为什么一定要去狼国杀寻常百姓?
那些狼国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不要说她是为了替虞都解困。
她在杀了这些狼国士兵后驰援虞都,虞都同样可以解困,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无论你们怎么替屈将军辩解,也不能否认她杀狼国百姓就是一种残暴行为。”
裴将军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可狼国人就是这样对待我们大虞国百姓的,廊城、榆城被狼国人占领后,几乎成了空城。
既然狼国人可以这样对待大虞国百姓,为什么大虞国就不能这样对待狼国百姓?”
裴将军这话与叶玉安对叶太傅说的话差不多。
王屹义正严词道:
“狼国人杀大虞百姓是禽兽行为,屈将军杀狼国百姓难道就不是禽兽行为了?
不能因为狼国人是禽兽,我们就也要变成禽兽。”
听到这话,宁佑北想起他曾经也和屈楚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觉得自已说得很在理,可现在从王屹嘴中说出来他却觉得非常难听。
裴将军道:
“可是,不从根本上除掉狼国这个祸患,过几年狼国又会卷土重来。屈将军此次行为是杜绝后患,免去大虞国死更多的人。”
王屹道:
“可是不能因为害怕未来发生的事情就先行动手,如果人人都这样做,那这个世界哪里还有规则可言?哪里还有道理可讲?”
叶玉安惊奇地发现,王屹说的话与祖父说的一样,他倒要怀疑王屹才是祖父的亲孙子。
叶玉安之前没有与叶太傅反驳,不是因为他认同叶太傅的观点,而是知道说服不了叶太傅,不想与叶太傅发生争执。
但现在不同。
现在说这话的是一个七品官员。
叶玉安冷声道:
“给事中此言差矣。
规则和律法是很重要,但你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无论是规则还是律法,是在一个范围内才有效。
大虞国、南夷国、西方各部族及狼国都有各自的律法,这是为什么?因为是不同的统治者。
如果拿大虞国的律法去西方各部族用,他们会遵守实行吗?
自然不会!
规则亦然。
大虞国建国几百年,不仅有自已的律法,也崇尚仁义、道德和教化。
可这些在狼国不值一提。
狼国崇尚的是武力、是弱肉强食。
他们各个部落之间还经常因为粮食、牛羊和奴仆发动战争,一个部落抢掠另一个部落是常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奴。
他们对自已国家其他部落之人尚且如此,还期待他们能善待大虞国人?
这样的狼国,你和他们讲仁义、讲道德岂不是可笑?
所以,屈楚对狼国的所做所为没有错。”
叶玉安这话说完后,不少大臣若有所思。
可王屹的思想和认知也根深蒂固,不可能因为叶玉安这一番话就改变他的看法。
“叶侍郎这是狡辩。
我们推崇的仁义和道德是准则,为什么还要区别对待?为什么要看对方是狼国人还是南夷人?”
裴将军“嗤”地笑出了声。
“王给事中,不如把你送去狼国,让你去教化狼国人?只怕你还没开口,对方就一刀削了你的脑袋。”
王屹是一个死脑筋,他大义凛然道:“如果真能教化狼国人,下官不介意牺牲自已的性命。”
一直没开口的宁佑北突然说话:
“皇兄,臣弟见王给事中对‘仁德’之道颇有感悟,留他在朝中是大材小用,不如就派他去教化狼国百姓吧1
皇上看了宁佑北一眼,他这是不允许朝中有态度强硬的大臣针对屈将军。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得明白,这个王屹还真不是故意为难屈楚,他就是这样想的。
皇上当年并不是先皇最受宠爱的皇子,能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皇上,靠的自然不是“仁德”,而是争斗与手段。
皇上深深明白:
所谓“仁义、道德”这一套标准是统治者用来统治老百姓的,只有老百姓都奉为真理,天下才会安定太平。
因此,做为皇上,他可以不遵循,但他绝对不能说“仁义、道德”不对,否则天下会乱。
比如屈楚杀狼国百姓之举,皇上心里明明很高兴屈楚这样做,但他不能说屈楚这样做是对的。
对于王屹这种被“仁义、道德”彻底洗脑之人,皇上更不能指责他。
可如今佑北明显容不下他。
皇上想了想屈楚也是不容易,念及她替大虞国争来十几年的和平,就遂了佑北的意吧。
只是可怜了这个王屹,正好撞了上来。
皇上思索了一下,说道:
“王爱卿,你说的道理是没错,但凡事都要讲究一个时机。
以前狼国势力强盛,想要狼国人接受‘仁义、道德’不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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