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外的小渡口上,宰予甚至来不及解下身上的铠甲,便带领着菟裘四天王一同前来迎接范蠡。
“少伯,许久不见,消瘦了。”
宰予笑着正要下车,便看见范蠡已经主动上前施礼。
“宰子,何故这副打扮出城相迎呀?”
子贡在一旁笑着为他解答道:“国中乱党谋逆,子我率菟裘三百众驰援曲阜,刚回来没多久,便得知少伯你造访菟裘的消息。你今日正是来得巧啊,若是早到几天,恐怕我们仍在曲阜作战呢。”
一旁的越女听到这里,愕然道:“还真让范子猜中了?”
她这一出声,顿时将大家伙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虽然众人没有几个能听懂越地方言的,但女子的声线还是能够辨别得出。
一开始,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范蠡的身上,又瞥见越女腰间佩剑,于是便想当然的认为这是来自越国的一名男武士。
因为按照鲁人的惯性思维,唯有参军入伍的国人,抑或是士一级的角色才能佩剑。
而越女披在肩头的乌黑秀发,则被他们当成了越地风俗,毕竟处于四夷之中披发左衽都属于常见现象,因此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可当他们细看时,才终于发现不对劲。
且不论越女的五官秀气,吴越地区的男子不是断发纹身的吗?
头发这么长,想必是女子无疑。
宰予试探着问了一句:“少伯,这位,是……您的内子?”
范蠡见他误会,赶忙澄清道:“非也非也。这是我国的剑术名家,南林越女。此次随我北上齐国,是准备向齐国技击之士寻求挑战,以便在剑术技击之道上取得进步。”
申枨眉头一皱:“女子习练剑术?”
孔鲤亦是附和道:“女子力弱,男子力强,两相比对,如何能成名家?”
子贡则咳嗽一声,偏头望向孔鲤,提点他道:“伯鱼,你年近三十,却仍未娶妻,这是有原因的。”
高柴听到三十这两个字,不由从袖中掏出去年制定的生育法案,冲孔鲤念叨着。
“伯鱼啊!你抓点紧,再不快点,等到今年冬天,你就该判了。”
冉求听到这话,一把将高柴手里的卷宗抢了过来,怒声呵斥道。
“子羔!什么意思?你还准备把夫子抓到菟裘来,强制执行不成?1
高柴闻言,只是悻悻道:“法令已经向民众昭示过了,该执行那就是得执行。要是伯鱼这里不执行,那以后民众还会按照法令行事吗?
夫子说过: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
言语忠实诚信,行为笃厚恭敬,即使到了蛮貊地区,也能行得通。
言语不忠实诚信,行为不笃厚恭敬,即使是在本乡本土,能行得通吗?
我相信夫子一定会体谅我们的难处的。再说了,本邑并不具备抓捕夫子的权限。
夫子身为小宗伯,领大夫之爵。按照礼法,想要逮捕与处置大夫,必须经由大司寇主审,大司马、大司空、大司徒、大宗伯及太宰五卿从审。
六卿达成一致后,还需要经由国君点头认可,方才可以对大夫进行定罪与处罚。
再说了,菟裘之法属于宰氏家法,不属于鲁国国法。
所以,约束力只限于宰氏家臣及领民,本身也管不到夫子,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经过高柴这么一解释,冉求总算松了口气。
他将卷宗还给高柴,道:“礼法一科,我学的没你扎实。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冉求松了口气,一旁的申枨却琢磨道:“但这样一来,不还是等于没有兑现法令吗?民众可分不清什么家法、国法。只要犯罪者没有得到相应处罚,在国人看来,不还是等于不公吗?”
高柴点头道:“子周,我倒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考虑到这一层。不错,的确存在着这样的忧患。所以,我先前就曾与子我商议过,要给生育法案中增补条款。
针对伯鱼这种,父母与子女双双健在,但却同国而不同家的情况,应当延长子女劳役期限。
当劳役期限已满,然而依旧没有婚育意愿的,应当处以流刑,革除菟裘民籍。”
孔鲤一听这话,登时怒了:“子羔,你什么意思?专人设专法,特地冲着我来的是吧?”
高柴道:“你瞧你这话说的,你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呢!我这都已经提前告知你了,你如果再不好好做准备,那就属于知法犯法,到时候判决一定从严从重。”
“你1
孔鲤被高柴气的面色通红。
宰予见了,赶忙上来打圆场:“行了,伯鱼,你急什么?我在这里给你保证,新法一定用不到你脑袋上来。”
孔鲤闻言,刚提上来的一肚子火顿时烟消云散,他感激道:“子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宰予闻言,笑呵呵地说道:“谢我就不必了,你多谢谢夫子吧。”
孔鲤愣道:“谢父亲?这是为何?”
子贡轻咳一声:“你以为这法令没有与夫子研讨过吗?夫子是不赞成菟裘修法的,他老人家认为朝令夕改不是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