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天似要兜不住,随时都能压下来,令人气闷不已。
两家人朝着所谓的难民区走。
清雨两只乌黑透亮的眼睛不时转着,忽然,她的目光落在路边的一家三口之上。
乌黑破烂的竹席搭成个三角形的棚子,棚子的空间很小,只够铺一张棉絮,棚口处坐着一妇人,乱糟糟的头发被风吹得更加凌乱,使得妇人不停地拿干枯的手去拨弄挡住脸的头发。
妇人怀里抱着个小孩,孩子被裹在漏出棉花的小被絮里。妇人低着头,嘴上动着,似乎在与孩子说什么话。
她那烂了的袖口露出脏兮兮皮包骨的手腕,那手腕却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清雨看那妇人,她似乎哭了。
妇人用光着的乌黑的脚踢了踢旁边睡着的男人,清雨看过去,那男人也光着脚,乌黑的不成样子,可男人只是翻了个身,清雨看着那隐在棚子里的身形,她能看清男人凸出的胯骨,锋利的似乎刀子。
清雨忽然站住脚,因为走在前面的温雅逐风几人停了下来。她收回视线朝前看去,迎面十几个面目阴狠的男人正朝他们而来。
这些人的视线,要么落在清雨几个小孩子身上,要么落在逐风温雅几个大人的背篓上,但无论是看向哪儿,那眼神都充满了赤|裸|裸的贪婪。
清雨注意到这些人都穿着衣服鞋子,但从那套了好几层的衣服上就可以看出,这些衣服定不是这些人的。
许是她看得太过定睛,引起了那为首之人的注意,那人咧嘴一抹狞笑,吹了口口哨,“娃子,再看,吃了你。”
清雨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他,她知道,这并非玩笑和恐吓之语。
童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苍白,一左一右搂住二娃和三娃,赵钱也将大娃拉到自己怀里,夫妻二人憎恶又狠厉地盯着那说话之人,三个孩子更是吓得将脸贴在父母怀里。
见他们这副模样,为首几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很得意,他们很快从清雨众人身边走过,清雨听到,其中一人毫不掩饰的高兴:“大哥,又有新人来了。”
那被唤大哥的人,口吻阴狠:“先解决了这娘们儿再说,回头再让兄弟们好好招呼他们。”
清雨正准备回头一看,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两家人都不由地回头看过去。
是刚才那名妇人,此时正惊恐地盯着迎面而来的十来个男人,妇人紧紧抱住自己怀里的孩子,边哭边往远处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这孩子已经死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为首之人狞笑一声,“死了不正好,反正你埋了也是便宜那些蛆,何不让他积些善,下辈子也好投个好胎。”
清雨心头一凛,这群脏心烂肺的畜生,竟恶毒如斯。
眼看妇人就要被追上,温雅拾起地上几个石子儿,一边追一边扔。她一打一个准,手中五个鸡蛋大的石头准确击中五人,五人吃痛,都纷纷回头叫骂,“谁他娘的打老子,给老子出来。”
温雅冷骂一声,“就他娘的打你,怎么着。”说着又弯腰去捡石头,对准另外七个人打。一时间,这片地上又传出七声惨叫。
十二个男人都被温雅牵制住,他们暂时放下了那妇人,妇人趁机撒起脚狂奔。清雨看到她往山上跑去,或许是想找个地方偷偷把孩子埋了吧。
清雨唤了声“阿娘”,示意她不要与这些人纠缠,从先前的话听来,这群人显然是有组织的,且人数应当不少。
温雅不甘心地哼了哼,扔了手中的石子回到清雨等人身边,语气颇为愤恨,“不是人的东西,这若是换做以前,老娘必扒了他们的筋皮。”
清雨劝道:“他们人还多,我们不要在这时候惹是非,去前面看看情况再说。”
逐风也小声劝着。红桃挽着清雨的胳膊,有些担忧,“这些人,都是大凶大恶之徒,不怕死,手上沾染了无数条人命,不好对付。”
十安走到清雨的另一侧,拉着清雨的小手,“放心,我们专惩大凶大恶之徒。”
赵钱和童氏拉着自己的三个孩子紧跟逐风温雅,夫妻二人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赵钱脸上很是慌张,“他们跟来了。”
温雅冷哼一声:“最好自己送上门来,省得老娘专程去找。”
向左行了两三里,就看到了大堆的难民,这些人都围着城墙扎营,清雨看着天空的阴霾,一直延伸到老远,她暗暗心惊此处难民之多,更叹息此城郡守之举。
红桃终于明白了,毫不掩饰讥讽:“难怪有煞气,这么多难民围在城外,这围成一圈,煞气冲天,成阳郡不倒才怪。”
难民们都彼此挨着,很少有空隙漏出来,清雨一行又往前走了一里路,依旧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红桃受不了左右那些打量审度以及各种不怀好意或可怜兮兮的眼神,嘟哝埋怨:“还得走多久啊,看上去这一路都坐满了人,不会要走到头才算吧,要不回刚才那地方去,那里空荡没什么人。”
清雨摇头道:“那地方离城门口太近,必少不了守卫巡逻,那些守卫不拿难民当人看,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咱们现在不能与官斗,否则没有好果子。”
红桃越发苦闷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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