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叶红衣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她很理直气壮,有些问罪的意思。纵然对叶家人的话有所保留,但还是没想到,他们竟敢通篇诬告叶家的恩人!
所述之事,尽皆不符事实!
人家前脚刚救了老爷子,诊金谢礼都不愿意给了不说,还想利用自己的职权,给人家盖上一顶大帽子……然后好理直气壮地赖账!?
虽然在悬剑司长大,见惯人心险恶,可叶红衣没想到的是,叶家居然也沦为了这样的所在。
老国公秉持的风骨,叶家人还剩下几分?
此等事情,一旦传扬了出去,叶红衣不敢想……只怕老国公的名声,也会受到牵累。
而且,这是完全理亏的!
“呵呵,误会而已,说清楚就好。”方觉淡淡说道,心头却是微冷了起来。
叶红衣话都说这么多了,他若是听不出叶家人的意思来,那就是毫无智商了。
于是,他也懒得再提什么诊金。
原本叶家承诺的诊金,方觉确实觉得丰厚,不然他的那些药如此珍贵,也不能随意给人用了。
当然了,方觉也没想过,真要叶府一半家产,叶家敢给他也不敢要。
挟恩图报,怎么也不是个好名声,而且他也用不着这么多钱财。
见叶红衣沉默着,脸色难看得很,方觉起身拍了拍衣裳,淡淡道:
“老国公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我那些药也不必再用了,剩下只是调养……随便找个大夫都一样。”
说完,方觉对着叶红衣拱手,叶红衣连忙起身回礼。
她现在有些不知所措,羞愧与尴尬之色十分明显。
“在下告辞。”方觉礼毕,拂袖出门。
径自走到正堂,拿了自己的药箱,在叶家众人以为胜利的目光下,潇洒地走出叶府大门。
叶家人这般不要脸面,方觉也不想跟这些人虚与委蛇了,就当那些药喂了狗吧。
反正,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先生!先生稍待……方神医-…”
叶红衣追出来时,只看到方觉上马车的背影,而后车夫驾车远去。
在宾客络绎不绝的叶府门外,这一幕并不显得醒目,没有人注意到刚救醒叶国公的方神医,与他们擦肩而过。
只是叶红衣身份敏感,一出现便被瞩目。
“方神医?”
“那上了马车的小子,就是那个救了老国公的方觉?”
“不得无礼,那可是太皇山上的神医啊1
“方神医怎么走了,老国公无碍了么?”
“叶家长辈怎么没有一个出来相送?”
“叶大人亲自追出来……看起来有些隐情碍…”
听着众人窃窃私语,叶红衣紧了紧腰间宝剑,转身黑着脸走向正堂。
正堂下,叶家众人正在得意。
“看他一言不发便走了,可见是红衣震慑了他,叫他不敢痴心妄想了1
“就是,此人居心叵测,实在是小人,就此放过他么?”
“算了,毕竟他救了老爷子,我叶家当大度一些,不追究了。”
“玲儿你不必担忧,这样的小人,绝不可能染指你分毫1
叶玲儿脸色微有些红霞,她终究有点廉耻心,无法理直气壮地反诬。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默契地自欺欺人,好像是将谎言与诬告,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叶红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众人,直到有人看见她脸色不对,才停下了爽朗的笑声。
她盯住了叶玲儿,后者只是个闺中少女,尚未经历什么,竟被一个眼神惊退了一步。
叶玲儿下意识,躲到了母亲身后,不敢直视姐姐的目光。
叶红衣走进来,看着众人,带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到底是方神医提出的婚事,还是玲儿自己误会了,主动提的?”
“……”众人从自欺欺人的梦境中,一下子被戳破,一个个都沉默得像个鹌鹑。
尤其是当事人叶玲儿。
老国公还醒着,他原本也信了,那少年来拿药箱的时候,还没给人家好脸色。
可叶红衣这一问,再看众人反应,老头子哪里还不明白。
“你……你们……”
老国公怎么也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叶红衣质问道:“玲儿……你为何要说谎骗我?”
叶玲儿狡辩:“我……我说什么了……确实是我答应之后,他才出手的……”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听不见了。
叶红衣在悬剑司任职数年,自然明白真相与真话,是两个概念。
老国公长子脸上无光,不敢去看老爷子,心中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叶家的家业才出此下策。
叶家人失算了。
他们没想到,叶红衣是非分明,没有看出他们的心思,配合他们给那方觉直接定罪。
以悬剑司的权力,完全可以将一个人打入深渊,不需要任何难度。
他们原以为,叶红衣会配合的,因为叶家的产业,也有她一份。
分出一半去,谁也不能接受,否则还不如让老爷子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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