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明骑着渭阳小摩托,带着龙浩和一大袋羊绒来到乡里。两人把摩托放在亲戚家里,买了几个大馒头,背上羊绒,坐上路过的班车到了数百里以外的省城镇北市。
前世上大学时,龙浩每年都要在镇北市乘火车,工作以后更是经常来,对首府很熟悉。今天以重生的方式过来,他非常新奇,边走边东张西望着。
还真是老样子,许多地方都能唤起记忆。车辆不少,但更多的还是自行车,在街两边形成滚滚的自行车流,一眼望不到头。
最具特色的当属大喇叭,一个比一个响。播放的都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齐秦、王杰、苏芮……
当然了,最响的还是西北风。《黄土高坡》《我热恋的故乡》《信天游》……一首比一首奔放,一首比一首劲爆。再累的人听到这豪迈的西北风,都能迸发出一股力量。
孙志明开始跟着喇叭哼哼,后来就唱上了。唱到西北风时,变成了吼,还吼的相当带劲。那略带沙哑的嗓音,飘荡在大都市里,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顿足。
“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嗓子真是不错。车来了,走吧1龙浩拍拍还要张嘴的孙志明,上了无轨电车。
“嘿嘿……打小就喜欢吼。”孙志明掏钱买了车票,又开始了东张西望。他每年都来镇北,只是很少转,每次来都感到新奇。
龙浩抓着扶手,见前面有个镜子,就凑了过去。
镜子里是张年轻的脸,有点黑,也比较瘦,看上去有点棱角。头发短短的,有些乱,龙浩不由得笑了。
把他的,根本没有前世帅,书生气没了,满脸的野性。只是比前世高点,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而且更加结实,他稍稍有些宽慰。
倒了几趟车,终于赶到绒线厂附近。龙浩找家旅社登了个房间,掏出中午买的馒头啃着。
“浩哥,出去吃碗炒揪面,不用这么剩”孙志明劝道。
“你看着羊绒,一会自己出去吃点。我得把该干的都干了,不然又得等一天。对了,给我拿些钱。”龙浩身无分文,所有开支都是孙志明的。
“给,买点好烟,还有其他啥的,你看着办。”孙志明掏出一沓钱放在龙浩手里。
“用不了这么多。”龙浩拿了二百块钱,剩下的还给了孙志明。
“哥,我真的不认识你了。”
“志明,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哥了,以后慢慢就认识了,我走了。”龙浩拍拍孙志明肩膀,把绒样品装进口袋,出了旅社。
在附近商店转了一圈,买了几包烟,龙浩去了不远处的绒线厂家属楼。
给门房大爷递了根烟,扫了一眼墙上袋子里的信封,随口说了个名字,大爷就让进去了。
几个大爷坐在家属楼前面的凉亭里侃大山。龙浩走进凉亭,笑眯眯的加入了侃大山行列。
二十来分钟,发了两轮烟,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龙浩最后发了一轮烟,恋恋不舍的招了招手,离开了家属楼。
再次去了那家商店。龙浩买了几支盒装的包尖钢笔,拿掉盒子,直接把钢笔别在口袋上。他手里不想拿东西,也不想背什么包包,以免让人刮目。
各地人民广播电台联播节目结束了,龙浩再次走进家属楼。门房大爷笑眯眯的,示意让进去。他给大爷递了根烟,又划着火柴点上,这才悠闲的走了进去。
家属楼有很多栋,都是六层高。龙浩按照编号找到单元,进入一楼的收购员家,敲响了屋门。
“请问找谁?”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门口。
“是孟飞孟大哥吧?我从高崾岘过来。”龙浩笑道。
要在前世,这个男人得叫自己叔叔。可是到了这一世,自己叫人家大哥,去哪说理啊?
“老家来的?那快进来1孟飞把龙浩让了进去。
客厅里,两个孩子正在写作业。孟飞让他们去里屋写,被龙浩小声制止了。孟飞又拿起烟灰缸,也被制止。于是,两人提着小板凳进了里屋。
“大哥,我叫龙浩,龙家峁的,刚从高崾岘那边过来。”
“我说咋没见过,原来是龙家峁的,不过都是一个县,也是老乡。”
“在这地方,见到老乡可不容易呢1
“小龙,你找我是?”
“我过来想问问大哥,咱厂收原绒不?”
“收啊!主要收分梳过的,但有好的原绒也收。”
“麻烦大哥看看这绒能收吗?”龙浩掏出样品递给孟飞。
“嗯,这是好绒,应该能达到一等。”孟飞接过样品看了看。
“一等多少钱一斤?”
“这几天一等白绒一百八。”
“哦1龙浩看着样品。
孙志明说这绒一百收的,大贩子最多给一百二,这是啥样的利润啊?
“小龙,这样的绒你有多少?”
“这次只带了几十斤。”
“太少了,不收的。”
“为啥?”
“就几个收购员,要是几十斤绒都收,那还不得累死啊?我们只收大宗货。”
“咱厂规定多少斤才收?”
“也没有具体的规定。”
“大哥,既然咱厂收原绒,又没有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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