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檀樱在姜臻玉的注视下拧开水囊喝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唇齿之间。
齁甜!她再也不想喝第二口了。
姜臻玉见她蛾眉紧蹙,忙问:“怎么,不好喝吗?”
戚檀樱用“你觉得呢”的眼神看着他。
姜臻玉十分不解,按道理说不应该啊,他可让人放了大半罐子的蜂蜜进去,喝起来应该又甜又香才是。
他忍不住从戚檀樱手中夺过水囊,先是用袖子擦了擦囊口,然后仰着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蜜水。
熟悉的甜蜜感在嘴里化开时,姜臻玉心里的疑惑更甚了,味道没变呀,难道她的舌头出了问题?
当姜臻玉和戚檀樱还在因蜜水是否太甜而产生分歧时,比他们早一个时辰上山的姜良玉和戚玉堃已经办好入学,正在去见书院堂长的路上。
在来书院之前,戚玉堃已经对此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办完入学后,书院还给他发了一册书院的详细史料,方便他熟悉书院。
史料记载,丹峰书院由前朝大儒冯懋创办,原本是民间办学,后来由官府收编成为了官学。今朝建立后,太祖下令将丹峰书院并入太学院,并由九卿之一的太常担任山长。
不过太常一般只是名义上的山长,真正管理书院的则是山长之下的堂长,一般由才智威重的博士祭酒充任。
堂长以下设立一位掌院,四位主讲、八位副讲和斋长数名。掌院由堂长自行任命,大多都是堂长的主得力心腹,协助堂长管理书院。
主讲和副讲皆是当代有名的大儒,主讲负责教授学子们四书五经和为官之道,副讲则教授学子们礼、乐、射、御、书、数。
斋长负有管理生纪律、管束学子日常仪容及行为,对于一些严重无视纪律者,会给予“逐其出院”的严厉惩罚。
斋长还兼任书院护卫统领一职,书院内外安全均有斋长手下的护卫队负责。
虽然丹峰书院隶属太学院,在招纳学生方面却与太学院截然不同。太学院的学生多为世家贵族、官宦子弟出身,以及各地官学举荐的优秀学子。
而丹峰书院招生从不以家世、钱财为衡量标准,有真才实学、人品贵重者皆有资格,所以在丹峰书院入读的学子,几乎有半数都是寒门学子。
太学院学制四年,而丹峰书院学制八年。尽管学制年限不同,但在结业后均可直接参加会试。
姜良玉十二岁考入丹峰书院,二十岁从书院结业,同年又夺得会试第八,殿试第三,成为元和十七年的新科探花。
在他之前,他的外祖父王仲峤、姨父戚鹤鸣均为先帝时期的二甲进士,其中外祖父王仲峤还是二甲传颅。只不过翁婿俩皆寿辰不长,尚未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便溘然长逝。
王仲峤一生只得二女,二女分别嫁入姜家和戚家。长女膝下的姜良玉已经出仕为官,幼女之子戚玉堃也获得了丹峰书院入读资格。
丹峰书院如今的堂长便是王仲峤在书院时的同窗胡明秀,当他得知新入学的学子戚玉堃乃昔日同窗的外孙时,失神了片刻。
“若你外祖父还在,见你们两个如此争气,怕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戚玉堃闻言不明所以,姜良玉替他解惑:“堂长与外祖父是同窗,亦是清平二十年的同科进士。”
戚玉堃这才明白外祖父和堂长还有这样的渊源,他对着堂长恭敬的作了个揖,“玉堃自幼便以外祖父和父亲为榜样,希望能像他们一样学有所成,为天下万民谋福祉。”
看着眼前这个坚定认真的少年,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年与他外祖同窗的日子。
他与王仲峤并称丹峰二首,一直被人拿来比较。会试时王仲峤得了头名,他居第三。殿试时王仲峤落到第四,他则成了那一年的状元。
后来,他留在了翰林院为官,王仲峤外放,多年再见两人均已成婚生子。再后来王仲峤离世,他也厌倦了官场的勾心斗角,选择回到书院教书育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这位昔日同窗的后代,在读书上一个比一个有天分,而他膝下的子孙却都不是读书的料。两相比较,胡明秀遗憾不已。
胡堂长十分喜欢戚玉堃,觉得他小小年纪便有宏大志向,且聪慧灵敏、学问扎实,是个不可多得好苗子。
想到自己家里有个与他同岁的小孙女,不免动了将他招为孙女婿的念头。就在他思索如何提起这事时,掌院来报,“堂长,戚玉堃家人到访。”
胡堂长有些讶然,姜良玉解释道:“前山石梯难走,学生的姨母和表妹便带着仆从从后山上山。”
胡堂长让人请他们进来,当姜良玉和戚玉堃看到只有戚檀樱和姜臻玉时,忙问戚太太去哪儿了。
戚檀樱告诉他戚太太崴了脚,正在山下医馆医治。
怕他胡思乱想,又告诉他母亲的情况并不严重。
戚玉堃却依旧担忧。
胡堂长见状道:“总要亲眼所见才能放心,下山瞧瞧你母亲吧。”这是破例允他下山。
戚玉堃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满脸欢喜的朝他作揖致谢。
胡堂长又提醒:“书院有规定,申时末便会关闭院门,你要在院门关闭之前赶回来,否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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