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檀樱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了香芝几眼,只见她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
此刻她左边脸颊肿得很高,上面还有五道十分明显的红痕,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想到之前的巴掌声,戚檀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个杜宇,平日里看着一脸正派,谁知却趁着醉酒调戏家中的丫鬟,调戏不成还恼羞成怒打人。
真当燕家的规矩是摆设?
戚檀樱对香芝道:“你先回去歇着,明日我自会为你讨个公道。”
香芝一脸不敢置信,扑通一声跪在了戚檀樱面前,不停的磕头,“谢夫人,谢夫人。”
戚檀樱听她磕头磕得咚咚响,便知她是个实诚的,“你一会儿跟着汀兰去领一瓶消肿药膏,待脸消肿了调便去内院伺候。”
去内院伺候?香芝愣了愣,她这是因祸得福了吗?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戚檀樱已经带着汀兰离去了。
次日一早,燕厉从醉酒中醒来,长臂下意识往旁边搂去,什么也没搂到。睁开眼看到屋内的摆设后,才记起昨夜醉酒,怕影响妻子便在书房歇下了。
他从榻上坐起来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就在准备下榻的时候,突然记起昨夜似乎有人来送醒酒汤。
来人好像是个女子。
燕厉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检查自己的衣裳。随后便大舒了一口气,除了外裳和鞋袜,其余的衣裳好好的穿在身上,只是有些皱巴巴的,还带着一股微酸的汗味儿。
就在这时,戚檀樱推门进来了,手中还拿着换洗的干净衣裳。
见到妻子,燕厉连鞋袜也顾不得穿赤着脚走到她面前,“阿檀,你昨夜来给我送醒酒汤了么?”
戚檀樱有心逗弄他,便摇了摇头。
燕厉脸上闪过失望,又问:“或者是你让汀兰来送的?”
戚檀樱再次摇头。
听了这话,燕厉皱眉嘟囔道:“难不成我是在做梦?”
看着他疑惑的表情,戚檀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呀,日后还是莫要喝醉了,不然我真的招架不来。”
然后将他昨夜干的好事部说了一遍。
燕厉听说自己趁着醉酒耍酒疯,不自在的笑了笑,“幸好只有阿檀一人瞧见。”
戚檀樱问他:“昨晚说得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燕厉傻眼了,他昨晚说了什么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戚檀樱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果然是酒醒后就不认账了。
她将衣裳扔到他怀里,“你自个儿穿戴吧。”
燕厉见她恼了,连忙拉着她道:“阿檀,虽然我记不起来昨晚说了什么,但是我能保证,我说的那些,都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他对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绝不会趁着醉酒说一些让人伤心的话。
戚檀樱也不是真要让他认错,她看了他一眼,“好吧,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然后又同他说起杜宇酒后调戏香芝一事。
燕厉听后一下子沉了脸,立刻就要让人将杜宇喊过来。
戚檀樱连忙阻止,杜宇又不蠢,若燕厉直接去问他,他必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是香芝主动勾引他。
她道:“我已经将香芝调到内院来了,他日后规规矩矩的也就罢了,若还不老实,可别怪我不顾亲戚情分。”
见她已经有了决断,燕厉点头,“暂且就这样吧。”日后他也会严厉约束他的。
香芝被调入内院一段时日后,戚檀樱向汀兰问起她,汀兰对她印象不错,“她是个勤快能干的,不仅绣工好,还会做药膳,就是胆子小了些。”
“她会做药膳?”戚檀樱对这一点挺好奇。
汀兰道:“他爹原是个大夫,谁知惹上了赌瘾,为了几两银子的赌资便将她卖了。咱们家去年要买丫鬟,牙婆领着人上门,夫人一眼就选中了她。知晓她会做药膳,便让她跟着陪嫁到了燕家。”
戚檀樱蹙眉,“那她为何会被分到三进院?”
汀兰道出了其中原委。
原来,丫鬟仆妇的调配一直是燕老太太身边的庄嬷嬷负责。庄嬷嬷是跟着燕老太太多年的老人了,表面看着和蔼可亲,其实内里却是个贪财刻薄的。
底下的丫鬟仆妇若想分到轻松的差事,就必须讨好庄嬷嬷。香芝作为戚檀樱的陪嫁丫鬟,因为没钱打点,便被庄嬷嬷分到了三进院做粗使丫头。
更让人生气的是,庄嬷嬷不仅自己收受贿赂,还将自己的儿子儿媳安排在油水多的位置上。他那儿子刘庄大字不识却当了采买管事,还有她的儿媳鲍嫂子管着厨房,动辄就对烧火丫头拳打脚踢。
因着他们背后有庄嬷嬷撑腰,所以没人敢反抗。
戚檀樱听后艴然不悦,没想到那庄嬷嬷竟是个外忠内奸的。也怪她一时失察,才让那老货一家三口在府上作威作福。
戚檀樱让汀兰取了以往的账本来,着重翻了翻她嫁进来前的采买账单。不看还好,看了以后竟被气笑了。
“鸡蛋一两银子一个,豆腐二十文一块,连青菜都要十文钱一把,这样的价钱,他们也好意思报上来?”
汀兰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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