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卿鸢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屋内的红烛已经燃烬。
黑黢黢的。
而自己被禁锢在一个宽广的怀抱里。
浑身像是被雷劈过一般酥麻。
竟然提不起一丝力气。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当初结婴之时,渡九天雷劫后的惨状。
不是吧!换个躯壳而已,这么快救迎来了雷劫?
“咚!咚咚1随着叩门声响起,玉竹领着一群粉衣侍女,推门而入。
“夫人,您醒了。奴婢伺候您和少爷洗漱更衣。”
“玉竹姐姐……”梅姨怎么把她也一道送来了?
被玉竹从“大山”下救出来的姒卿鸢,有气无力的坐在浴桶中,垂目调息。
玉竹抱她下床时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只是没有反抗的力气而已。
玉竹,在试探她?
为什么?
玉竹刚才偷偷的把了她的脉,而且还被她的脉象给惊楞住了,连给她披衣的动作都突兀的顿了顿。
玉竹不是花倾城一手调教出来的吗?几日不见,为何要试探她?
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相信的,玉竹是护着她的。
在查看过自己的脉象之后,玉竹便包揽了她所有的近身事务,没再让第二个人,近过她的身。
要知道,这些事,玉竹从未做过,就连花倾城都不曾让她亲力亲为的近身伺候。
这样的转变,让姒卿鸢很是好奇,玉竹到底知道了多少?
关于她的体质,关于她的修为。
“玉竹姐姐,我想在小榻上看会儿书。”
沐浴结束,玉竹见她实在太虚弱,本想让她回床上,接着休息。
出了屏风,见尹府的侍女和侍从,已经合力把尚处于深眠状态的尹幕川,打理干净,放回了干净的被褥中。
姒卿鸢拒绝了玉竹的好意。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一副新身体,破了她天阴体的缘故,还是因为傻子自身的原因。
导致,他还活着。
但是她现下混乱的很,不想再与他同床。
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与他同处一个屋檐。
斜靠着窗前的小榻,手里无意识的翻着一本杂记,姒卿鸢终于获得了片刻的独处。
待屋内只剩她和熟睡的傻子后,她悄悄的内视自己的情况。
虽然她现在很虚弱,但她知道,那都是身体上的肌肉组织在抗议。
她的丹田和识海,却是非常充盈的,完全不像是神魂受了重创之人。
可她却还记得她上次离开识海时的模样,她的识海……好了!
不仅好了,还升级了。
识海的壁垒比之前厚了足足一寸……
这是……筑基期修士才拥有的识海呀!
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
姒卿鸢暗暗感受了一下周身的灵气……
然后目光调向了小榻对面的木床。
“会是他吗?”难道,对面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家伙,非人类?
姒卿鸢的眼前闪过,傻子背她下轿时的画面。
想到那日她磕到他后脑勺时的感觉……
不知为何,成婚那日她明明在识海里与人缠斗,根本不曾感知到身边发生的一切,可那日……她清醒后,与傻子四目相对之后……
眼前便闪过了这场婚礼的前因后果,每个画面都很深刻,仿佛是她亲身经历过般。
堂前热闹,堂下的宾客窃窃私语,她都看得分明。
那日……
十里游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八个抬轿的轿夫都是武道高手,轻轻松松把喜轿落在尹府大门前。
喜娘愉悦的高喊着吉祥彩话,细心的引领着不更事的新郎,踢轿、背新娘。
当新娘被人扶上新郎的阔背时,新郎的动作顿了顿。
喜娘的心,也跟着跳三跳。
仿佛心脏,随时都有可能窜出喉口。
深怕这教习了许久的尹大少爷,在这关键的时刻,撂担子不干了。
好在对方只是顿了顿身,便乖乖的跟着走下一道流程。
说来也怪,姒卿鸢双手落在尹幕川肩头,趴至他的阔背时,竟然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个陌生人的气息,很是熟悉。
比她常年使用的玄鞭,还要熟悉的那种感觉。
让她有一种想要掀开眼前的红帘,偷看的冲动。
尹幕川托着她的腿弯起身时,动作幅度很大。
姒卿鸢没能稳住重心,脑袋狠狠的磕在了对方的后脑勺。
“嘶1这人的脑壳是石头做的吗?
疼死她了。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就连离他们最近的喜娘,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小细节。
喜娘见新娘子,鸵鸟般缩在新郎的后背,只当是她在害羞,想把自己藏起来罢了。
与姒家这一代,人丁凋零不同,尹家枝繁叶茂。
尹幕川同辈的家族子弟,就有二三十人之多。
一群小辈簇拥着两位新人,行至尹府最大的宴客厅。
“我说这尹府呀,真不愧是个底蕴深厚的千年世家!傻子娶亲,也如此阵仗!寻常人家哪里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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