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耶律大石走出营门,完颜阿骨打麾下的四员虎将早就将其围困,手中也各自持握着应手的兵器。
大石故作镇定大声喝道:“我耶律大石乃是太祖八世孙、今科状元、朝廷命官,我倒要看看何人敢拦我?”言罢,径直向营门走去。
粘罕等人被这气势震慑,一时不知所措,就在四人呆愣之际,大石突然箭步迈出营门,拔腿就跑,一个闪身便钻入了河畔的松林之中。
“还愣着作甚?难不成要放他回去揭穿粘罕刺杀宋使的事情吗?”
阿骨打一声喊,唤醒了四员虎将,五人当即冲出营门,循着大石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飞奔追赶。
密林中的雪地上布满了泛黄的落叶松针,一脚踩上去便会露出下面的白雪,想要在此隐藏足迹十分困难。
阿骨打等人很快循着踪迹追到了一片开阔之处,只见此地遍布血迹,还有不计其数的脚印,众人顿时一筹莫展。
完颜娄室道:“这个状元有千足不成?怎能凭空踩踏下这许多脚印?”
粘罕摇头道:“常人不过左右二足,虽不知他如何行得此事,造得此景,但他的去处唯有皇驾所在而已,我等即刻追赶便是!”
言罢,娄室、粘罕、吴乞买、胡舍便欲动身,唯有完颜阿骨打寸步不移。
“阿骨打,再迟怕是追不上了!”胡舍大声提醒道。
“耶律大石一定藏身在这松林之中,此情此景不过是他的疑兵之计罢了。”
“何以见得?”粘罕等人不解其意。
完颜阿骨打解释道:“松林密布松针,不易遁迹,耶律大石并非不知,但他知道今日的松林要和往日有所不同,相较于与我等比拼脚力,藏身在此或许更有机会脱身。”
众人不解其意,细问缘由。
阿骨打继续说道:“海东青大开杀戒,落下的禽鸟不计其数,虽有猎犬寻踪,难免还会有些许猎物遗落在这密林之中,奚族、渤海、阻卜、铁骊乃至女真的军士亦会来此寻找,耶律大石借他们的脚印隐藏行迹,借机藏身,只要天黑前不被我等发现,他便可趁着夜幕逃回皇驾。”
粘罕点头道:“阿骨打言之有理,我五人即刻分头搜寻,务必于日落前将其斩杀!”
言罢,五人各自散开,沿途搜索,寸枝片叶都不曾放过,可无论如何都寻不见耶律大石的踪影。眼看就要日沉西山,他们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完颜阿骨打心急如焚、足下生风,与粘罕等人越来越远,行至一条冻结的溪流之时,突觉身侧寒风骤起,一人持匕首从厚密的松针下显现身形,以迅雷之势朝阿骨打扑杀而来。
“好你个耶律大石,让我找得好苦!”
阿骨打又惊又喜,纵是利刃临头亦毫无惧色,只见他抬起左臂,以血肉之躯迎向刃锋,霎时间鲜血四溅、朱红染雪。
这女真人虽然中刀,眉头却未曾皱一下,旋即抬手搪开兵刃,同时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中耶律大石心口之处,只教这位林牙似皮球一般飞了出去。
耶律大石吃痛起身,嘴角已经淌下丝丝血痕,但手中的匕首却未曾放松半分。他对着阿骨打笑道:“世人皆言女真人能征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倘若再姑息尔等做大,他日必为我契丹心腹之患,我耶律大石承袭太祖血脉、受父母教诲,忠君护国之志至死不渝,今日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放虎归山。”
“正合吾意!”
阿骨打话音未落,箭步纵身直扑耶律大石而来,丝毫不忌惮对方手中的利刃。大石倒也不客气,挥刀直插对方的更嗓咽喉。
阿骨打骁勇,双掌直奔匕首而来,准确无误钳住刀刃,只一个转身,便令大石的刀刃脱手,身体也被甩飞到几丈远的地方。
一个失了兵刃,一个掌中淌血,可二人皆未犹疑,起身便以拳脚相搏,你来我往、各有盈亏,直至天色尽黑,力竭倒地。
夜风的冷冰肤透骨,让倒在雪地中遍布伤痕的二人越发僵硬。
“耶律大石,你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何苦要为耶律延禧那个昏君枉送了性命?”阿骨打叹息言道。
大石扭了扭身子,却是半分移动不得,他苦笑说:“一朝为臣,文死谏,武死战,死得其所,为万世景仰。君主的功过得失,自有青史定夺,与我无关。”
“愚忠!愚忠!哈哈哈!”完颜阿骨打狂笑不止:“商纣暴戾,忠善贤良皆身死。刘安得道,腹中鸡犬亦升天。岂曰无关?为君者,上尊天意,下敬圣贤,外拒强敌,内养黎民,乃本分也。适逢明君,鞠躬尽瘁、马革裹尸尤未悔。若遇昏君,揭竿而起、取而代之又何妨?耶律大石,你也算是文武兼具之辈,难道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君临天下,让自己成为一位千古圣君吗?大石!大石!你有听到我讲话吗?”
不知是被阿骨打问得哑口无言,还是重伤极寒让大石难以开口,此后无论阿骨打如何呼喊,大石都没有半分回应。
约摸半个时辰,粘罕等人终于发现了二人的所在,四名壮汉七手八脚,好歹将重伤的阿骨打搀扶了起来,见其身负多处刀伤,面颊青紫肿胀的样子,便要将昏迷不醒的耶律大石碎尸万段。
“住手!”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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