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凌玥睡得很熟,连晚膳都没起来吃,一觉睡到第二日的天亮。
雨仍在下,没有停的趋势。湿哒哒的天,连心情都湿哒哒的。
打了个哈欠,将衣裳紧了紧。
暮春时节,一下雨还是会觉得冷,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
忽然想起了叶昀,唤了清音过来。
“风荷园有没有什么消息?”
清音回忆了下,答道:“没什么特别的。二姨娘他们与老爷一起用了早膳,因为小姐病着,就没喊您。”
“哦。阿昀呢?”
“好像被二姨娘罚跪了。”
罚跪?
凌玥诧异道:“他又犯了什么事?”
问了之后觉得白问。陈姨娘刁难阿昀已成习惯,与犯没犯事没有一点关系。
清音道:“还不是昨日大雨中撞了小姐,二姨娘心疼您,所以让他从昨日跪到现在。”
凌玥这才知道原来昨晚雨中撞到的人是他。
这么巧吗?
昨日到现在,都十几个小时了,陈姨娘居然打着心疼她的旗号!
凌玥只觉得有些站不住,小心肝都颤了。
叶昀长久被欺压,心理估计早扭曲了,必定将她的恶行又记上了一笔。
此时红果到了门前,头发湿漉漉的。她将伞随便甩了甩放到一旁,上气不接下气。
清音皱眉:“瞧你冒冒失失的样子。”
红果吐了吐舌头,转向凌玥:“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那小瘸子,就阿昀,似乎快不行了!刚才奴婢去找秀乔要个花样子,正巧看见阿昀一头栽在地上。然后二姨娘让人甩了他两巴掌,他就跪直了。没多久,又倒了,然后又是两巴掌,太可怕了!”
凌玥听着都害怕,拿了把伞与她们一同往风荷园跑去。
雨似乎更大了些,打在跪着的少年身上。他眉眼低垂,眼神空洞,身子摇摇晃晃,随时要倒一般。
却没倒。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脸上,显得瘦削的脸愈发苍白。他的手紧紧攥着膝盖,仿佛只有这种姿势能撑着他。
他嘴唇白得吓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强撑精神,不敢再倒下,也不敢求饶。因为这两样都会让他受更多的苦。
他的胳膊上、背上、腿上是伤,新伤复旧伤,层层叠叠。这一切都让他越发麻木,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凌玥倒吸一口冷气,撑着伞走到阿昀面前。
他依旧失神地跪着,这把伞对于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陈姨娘的儿子、凌玥的庶弟凌风看她来了,飞快地跑了过来,惹得小丫鬟急忙奔过来给他打伞。
若是着了凉,她又要倒血霉了!
“大姐姐,你的头还疼吗?”小家伙晃着她的手,一脸纯真。
原主的记忆中,这个孩子对她亲近,故而笑着说道:“不疼了,谢谢风儿。”
凌风忽然踢了阿昀几脚,气鼓鼓道:“姨娘说是小瘸子撞伤的大姐姐,风儿给你出气!”
凌玥一头黑线,她真的不需要。
“红果,把他的拐杖找来。”
与此同时与清音一人一边将他拉了起来。
终究跪得太久了,他那条正常的腿似乎也无法支撑了。
没办法,凌玥向旁边的一个小厮道:“找两个人将他带到飞云阁,烧桶水给他沐浴。”
小厮诧异道:“大小姐说飞云阁?”
飞云阁在揽月轩的院子,就这么让小瘸子去了?
清音见他们不动,大声道:“大小姐说得不够清楚吗?还不快点?”
小厮恭敬听命,手一挥,又招来了两个,一起架着阿昀往外走。
阿昀浑身一点知觉都没有,只知道被拖着走,唯一的印象就是经过那个身穿鹅黄裙衫的小姑娘时,她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陈姨娘本与凌柔议论凌玥的转变,忽听儿子喊着“大姐姐来了”,都快步迎了出来。
“我的儿,你需要休息,怎么下着雨跑来了?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陈姨娘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进屋,向凌柔道:“还不快给你姐姐倒杯热茶暖暖?”
亲自将水递到凌玥的手中:“我的儿,可心疼死姨娘了。有没有好点?用饭了吗?”
凌玥差点受不了这热情,微笑道:“多谢姨娘关心,好多了。刚起没多久,现在还不饿。”
“傻孩子,谢什么?你母亲去世得早,姨娘自然要好好照顾你。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与姨娘说,姨娘可不能让你受委屈。”
凌玥心中冷哼,明面上的委屈是没受,背地里可都受了。
面上仍笑意盈盈:“姨娘对我亲厚,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会安慰的。对了姨娘,我想和你讨个人情。”
陈姨娘摸摸她的头发,嗔怪道:“这话就和姨娘见外了。你要什么,直说就是,姨娘绝对没有二话。”
话音刚落,近身侍婢宜桂来了,神色慌张。
总归也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几年了,怎么还会如此失态?
陈姨娘面露不悦:“什么事,说!”
宜桂支支吾吾,瞥了眼凌玥,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凌玥故意装作没看见,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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