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凌玥都没再去飞云阁。并非她不想去,而是实在不敢。
只要一想到阿昀那幽深寒冷的眼神,她就像置身数九寒天似的。
到底是未来的太子,气场在那儿!
至于送饭送药,派了活泼机灵的红果去。
虽然不是是非之地,但有是非之人,她想平复了心情后再去看他。
次日,凌玥头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用手再按按,也不怎么疼了。
正逢阳光明媚的好天,心情都跟着好起来了。
看红果端着饭菜往飞云阁去,她装模作样地也跟着了,美其名曰去关心一下。
偷偷一瞄,阿昀的气色好多了。原本苍白的脸、苍白的唇都有了红润之色,正拄着拐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那日初见时狼狈得像个小叫花子似的,如今清洗干净、换了新衣,平心而论,还挺俊朗。
不过不是白面书生那种儒雅的俊朗,他肤色稍黑,五官立体,两道剑眉下一双亮而深的眸子,藏着无尽的秘密般。
这样的人物放在相府做个小厮,折辱于后院妇人之手,确实有些惨!
阿昀看她来了,俯身行礼:“小的见过大小姐。”
他行礼的时候极其恭敬,与刚才判若两人,俨然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厮。
“起来吧。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凌玥找了个离他稍微远一些的椅子端庄地坐下,温和地望向他。
之所以敢看他,因为他垂着头。
阿昀借着拐杖的力量缓缓站起,语气依旧恭敬,仿佛这种恭敬贯穿着他的血液。
“回大小姐,小的已经无碍了,多谢大小姐关心。”
“哦,不用谢。”凌玥扫了房间一圈,床单被褥都收拾得极其整洁。
指了指刚端来的饭菜:“你吃饭吧,这两日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阿昀狐疑地望着那抹淡紫色一溜烟消失在眼前,只留下淡淡的清香,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
缓缓走到桌前,望着简单却诱人的饭菜,陷入了沉思。
在相府十六年,就昨天才吃到了像样的食物,做梦一般。
他曾以为这位大小姐在里面下了药故意整他,谁知吃了之后并无不适,她到底想做什么?
出了飞云阁,凌玥立刻活跃了,拉着红果四处考察揽月轩。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不错过的那种。
红果捂着嘴直笑,小姐怎么像个乡巴佬进城似的,对着一块空地都能乐半天,仿佛上面堆满了宝贝。
正笑着,迎面碰上一脸焦急的清音。
拉着她的手道:“什么事这么急?火烧眉毛啦?”
清音伸出拳头轻轻打了她一下:“老爷派人来请小姐去书房,我刚才打听了下,是关于明日安平侯府诗会的事。陈姨娘和二小姐也在那里。”
凌玥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忽然问道:“李暮云这两日来了吗?”
清音一愣,不说一刀两断了么?怎么又提到了?
老实道:“没有来过。”
凌玥“哦”了一声,“那派人来了吗?”
“这个......也没有。”
红果与清音对视一眼,难道小姐那已成死灰的心又复燃了?
眸子里的惋惜、不甘她们可是看得真真的。
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只听凌玥嘀咕:“难不成那厮想将一万两银子赖掉?”
刚进书房,就见凌烈炽热的目光一直打量着自己,凌玥清了清嗓子,乖巧地行了一礼。
“爹找女儿所为何事?”
瞥见他杯中的茶仅剩一半,随手给他续上了,这让她爹的眼中露出了笑容。
女儿知道疼爹了!
言归正传:“玥儿,听你姨娘说,明日安平侯府的诗会你与柔柔都接到帖子了?”
凌玥点头:“对,前两日送来的。不过女儿不打算去,断都断了,还参加什么诗会,这不让人误解吗?爹您觉得呢?”
她一脸无所谓,像是说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凌烈不由得刮目相看。
本来还听陈姨娘说她可能后悔了,想借诗会与李世子重修旧好。如今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不动声色瞪了陈姨娘一眼,向着女儿道:“爹也觉得不去好。那种有眼无珠的人家,空剩一个架子,有什么可去的?”
凌玥连忙“嗯嗯”,余光瞥向凌柔,果然她急了,正悄悄拽着陈姨娘的袖子。
陈姨娘也没想到凌玥这次是动真格的,居然真的与李暮云断了。虽然挨了一个白眼,但自己的女儿有机会了!
什么有眼无珠?那是相对凌玥,李世子的眼里心里可只有她柔柔,哪儿去找这么心明眼亮的好女婿?
至于空架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还有个侯爵,柔柔嫁过去做个世子妃也算是天大的造化,她这个当娘的也能跟着沾光。
只是凌玥这个嫡小姐不去,柔柔一个庶女怎么好单独过去?风言风语还不传遍京城?
禁不住女儿眼中的哀求,拿出帕子轻拭额头。
微笑道:“老爷,这次是李夫人亲自下的帖子,若是不去,显得我们没有气量似的!依妾身看,就让两个姑娘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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