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呆立在原地,看着萧若寒飞马离去,心中空落落的。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上飘洒下来。赵榛的头上、肩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他仰起脸,望向灰茫茫的天空,脸上忽然一阵冰冷。大颗的泪珠和着雪花,悄然而下。
我这是怎么了?赵榛茫然若失。
“进去吧,还站在外面干嘛?”不知何时,阮小七已来到赵榛身后。
“瞧瞧这天,多冷啊!”阮小七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叹道,“这雪可真够大的,今个怕是走不成了!”说罢,望着风雪弥漫的大路,踮起了脚。
赵榛回到屋里,重又坐了下来。
“这大雪天的,正好喝酒!”阮小七端起碗,“伙计,倒酒啊!”伙计抱着酒坛,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赵榛端起酒碗,举到嘴边,忽又放回桌上。他看了看阮小七,说道:“小七哥,咱们走!”
阮小七愣住了,急道:“你疯了吧,这么大的雪!”
一旁的伙计也插言道:“客官,前面就是狮驼岭。山势高峻,坡陡谷深,就是寻常日子,也要多加小心。何况这大雪的天,怎好赶路?不如住上一晚,明日看看天气再走也不迟。”
阮小七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天还是喝酒的好!”
风吹着门口的旧布帘,将一团团雪花卷了进来。门外的大路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小七哥,不如这样,”赵榛说道,“我先走一步,小七哥暂住一晚,咱们在岭下的那个大镇子会合。你看如何?”
阮小七嘿嘿一笑:“是不是不放心那个姑娘?”
赵榛神色扭捏起来,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阮小七笑的更响了,一手端起桌上的碗,咚咚咚,一口气喝了下去。随即将碗墩在桌上,大声道:“我岂是那等懦弱之人!撇下朋友不顾,自己自在,非是我阮小七所为。为朋友两肋插刀,这大雪的天,算得了什么?”
言罢,站起身,冲着赵榛叫道:“走!”
“客官,你还没给银子呢?”伙计一把抓住阮小七。
“只顾走,把这茬忘了......”阮小七搔搔头皮,“伙计,放心!少不了你的!”回手去找包裹。
赵榛忙把一锭银子丢在桌上,起身朝门外就走。阮小七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冲着伙计喊道:“伙计,给我包上几斤熟牛肉!”
雪,还在下着。撕绵扯絮般,飘飘如飞。
赵榛和阮小七骑在马上,一路向前。雪花随风扑面而来,打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
路上早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马蹄踏上去,像踩在棉花上,软软的。
两人走出二十几里,路上不见一个人。
雪,下的愈发大了。
萧姑娘去了哪里?
茫茫的片片荒野,茫茫的阵阵风雪。看看这一带并无村庄人家,也无酒家客栈。赵榛心中着急起来,不由紧催胯下的马。
道路越来越陡,两边山石耸立,直逼而来。
雪,稍稍小了些,却依旧漫天漫地地飞舞。看不到人迹,灰蒙蒙的天色,像要压下来了。
赵榛和阮小七下了马,牵着马前行。积雪没过了脚脖子,两人走得很是吃力。
“那姑娘会不会没走这条路?”阮小七心中生疑。
“这里除了这一条官道,再无旁的大路可走。”赵榛望着前面,“我明明看着她上了这条路,不会有错。”
两人又往前走了四五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山峦重叠起伏,皑皑白雪掩盖了道路河川。西边的天尽头,却升起一轮圆的太阳。色如蛋黄,大若脸盆,镶嵌在黑沉沉的底色上,有些诡异,有些凄冷。
道路在山间回环,十几丈外便看不清了,只有一片白。
雪渐渐止了,风却猛烈地刮了起来。山风刺骨,遍体生寒。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暮色从四围涌了上来。前方的道路逐渐模糊,脚下的雪地开始结冰。人和马走在上面,不住地打滑。
“不能再往前走了,找个地方避避风,看看情形再说吧。”阮小七牵住了马缰绳,对赵榛说道。
赵榛抬头看看天色,虽有些不情愿,还是停下了脚步。
路旁有几块大岩石,岩石下遮出一个洞穴来。阮小七哈着气,朝那边就走。
就在这时,赵榛忽然听到前方传来马的嘶鸣声。他心中一紧,登时立在原地不动。
“小七哥,你听听。马在叫!”
阮小七停了下来,侧耳听听。山风呼啸,马叫声隐隐约约。
“是,是马叫!”阮小七答道。
“过去看看!”赵榛急道。
往前走了数十丈,那马叫声忽的止了。赵榛心下着急,不由加快了脚步。
道路在前方转了一个大弯,一侧是高山,另一边却是一条山谷。积雪覆盖下,山谷深不可测。
马叫声又传来,分明就在近前。赵榛疾走几步,抬眼四处找寻。
就在前方不远处,靠近山谷的一侧长了几棵小树。小树的旁边,正有一匹马卧倒在雪地里。
走近了再看,那匹马毛色枣红,四蹄刨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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