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娴猛地睁开眼,身体仿佛还能感受到被撞击时的疼痛,她下意识皱紧眉头。
这是在哪,医院?
可很快,身旁那道无比熟悉的呼吸声便让她瞬间愣住。
她在黑暗中茫然地眨了眨眼,抬手摸向自己的胸膛。
没有伤口,没有纱布,也没有疼痛感。
我不是被一辆大货车撞了吗,为什么会没有一点伤地躺在自己家里?
难道并没有发生车祸,只是在做梦?
可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半点印象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抬手摸到床头的手机。
陌生的手感让她愣了半拍,还没来得及感到奇怪,接下来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便惊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2012年8月15日。
她反反复复将屏幕按亮,可手里这台崭新的4s和系统显示的时间却实实在在地告诉她——她重生了。
南娴坐在厕所马桶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滑动屏幕的指尖微微颤抖。
国际新闻、娱乐八卦、甚至哥哥在短信中叮嘱自己少熬夜多休息的消息......
都和记忆中的2012年一模一样。
她摁下熄屏键,走到洗漱台前,看着镜中这张满是泪痕的年轻脸庞。
良久,嘴角缓缓、缓缓上扬。
贺明骁也和她记忆中的一样,二十八岁的他,眉眼间还保留着难掩的锐气,睡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想当初她就是被这样一张帅得天妒人怨的脸给迷了心窍。
然而此刻,心智三十三岁的她得了重头再来的机会,可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南娴几乎是带着泄愤一般的心情将他猛力摇醒。
贺明骁睁开眼,先是被床头灯刺了一下,适应了一会儿才看见自己的妻子正用一种诡异的姿势骑在自己身上。
一向在自己面前注意形象的她此刻笑容里竟带着几分失控,眼神中透露着仿佛要征服大海般的兴奋光芒。
他惊了一下,困意消,“怎么了?”
南娴伸手捧住他的脸,倾身上前,凉滑的发丝落在他颈边激起一阵微痒。
他呼吸陡然一沉,喉结滑动,手已经从被子里伸出,抚上她窄瘦的腰肢。
她与他咫尺之距,声音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喜意,一字一顿:
“贺明骁,我们离婚吧。”
他有片刻的傻眼,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等回过神来时,南娴已经下了床。
看了眼时间,贺明骁捏捏眉心,起身追上她,无奈道: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有什么事我们明天——”
话语在看见玄关处那几个大行李箱时戛然而止,他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沉。
“你这是要干什么?”
南娴弯腰换鞋,腾出空看了他一眼,语气轻松:“我说了,我要和你离婚。婚姻协议上写了,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你用我当挡箭牌,而我随时可以提出离婚,你放心,我嫁给你从来不是为了你贺家的钱,离了婚我也不会要你的一个铜板,之后的手续我会委托律师办理——”
门铃声打断对话,她转身开门。
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青年笑容灿烂地站在门口,“您好,我是‘深夜搬家不怕不怕啦’的搬运工小赵,竭诚为您服务!”
“这么晚辛苦你了。”南娴将他请进来,指了指那几个大行李箱,“你帮我把这些搬走就行。”
小赵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您给了那么高的佣金,我的同事都羡慕得不行,巴不得是自己接了这单呢!”
南娴忍俊不禁,看他似乎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便又去拿了瓶纯净水递过去。
贺明骁抱臂冷眼旁观,见南娴看都不再看自己一眼,反而去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搬运工,眉心蹙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上前,大掌捉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南娴,离婚不是儿戏!”
南娴转头看他,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嘲讽。
“贺明骁,离婚不是儿戏,那结婚就是了吗?是你亲口在求婚时说不离不弃,也是你亲自和我签订的协议,我问你,你是真的爱我吗?”
话语如刀剑直戳心口,贺明骁瞳孔紧缩,手上不自觉卸了力气,“我——”
两人之间诡异地沉默数秒。
他闭了闭眼,哑着嗓音:“给我个机会,我会向你解释清楚一切。”
“我在的时候你不解释,现在我要离开,你倒是知道挽留了?”
南娴嗤笑一声,“不劳贺总您费心了,您从前不屑给予我的爱情,现在我也不屑再收下。”
她将自己的手腕扯出,拎上挎包,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砰”一声,大门被关上。
贺明骁立在原地,抬起的手缓缓落下。
**
真正离开那个家,南娴的心里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
轻松有,释然有,但更多的还是忐忑与不舍。
她对贺明骁的爱从无虚假,哪怕十年的冷淡磨灭了所有的热情与期望,哪怕无数次有过结束这段婚姻的念头,但她的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二十岁时的懵懂心动,自欺欺人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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