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娴上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在许久前的梦中。
那条黑蛇用暗绿色的双瞳锁定她时,她心中下意识升起的一股极为难受而恐惧的感觉。
看着老人还在那边叫嚷着什么,她的目光不自觉锁定了他手中的锄头。
一滴冷汗顺着她的后脖颈缓缓淌下,落进紧贴皮肤的毛衣领口,泛起一些粘腻的不舒服感。
她这才回神,才注意到自己的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几道弯月痕。
她将自己往余麟身后藏了藏——下意识的动作,她不太想让老人多注意到自己。
不多时,节目组委托的当地村民匆匆赶到,他颇为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道歉,说老人精神有些问题,有时候大晚上会溜出来做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也非常抵触外地人。
大家表示理解,眼睁睁看着他半是拖拽半是搀扶地将老人带走,面面相觑一阵,都不由哭笑不得。
“这要是大晚上一个人做单线任务,突然遇到了刚才那老头儿,不得被吓一跳啊......”朗卓小声和南娴嘀咕。
南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一时间没有听见,困惑地“啊”了一声。
她转头,朝朗卓的方向靠了靠,“朗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结果没注意到小路上的石子,正正好好踩中,身子往旁边一歪。
“小心!”一只大手自她身后伸出,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是余麟。
她松了口气,朝他道谢。
他的手却顺势往下一挪,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山路不好走,我牵着你吧。”
后面传来芦安娜吃惊的一声咳嗽,又赶紧捂住了嘴,大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不用不用,我会自己注意的。”南娴想把手抽回来,然而余麟的力气大得吓人,她竟撼动不得。
她心里一沉,视线瞥过角落里那几个正对着这边的镜头,耐着性子道:
“余麟,我自己真的可以,不需要你扶。”
她故意在最后的“扶”字上加重了读音,没有用牵字。
邓导是人精,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剪辑。
然而余麟却一反常态,目光直直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似乎在发愣。
南娴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在缓缓收紧,像是要将她的手捏碎。
她不适地蹙紧眉,这次直接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严厉。
“余麟!”
他猛地抬头。
眸底快速闪过一抹猩红,没有人看到。
他张了张嘴,似乎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茫然而无措地张了张口。
“姐姐,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南娴打量了他片刻,揉了揉被捏得发疼的手。
“算了——先去找寇向新吧。”
余麟懊恼地垂下头,愤恨地拍打了几下自己刚才牵南娴的那只手。
“都怪你,那么用力干嘛!现在可好,惹姐姐生气了吧!”
**
四人很快寻找到了寇向新。
倒不是因为节目组沿途留下的线索,而是——
他的哀嚎声在这样安静的夜里真的格外明显。
朗卓形容:跟病狼嚎似的。
等大家赶到山洞时,就见他整个人恨不得变成一张饼贴在洞壁上,而在他旁边,正坐着那位裙摆会发光的新娘子,距离他仅有半个拳头的距离。
看到他们出现,寇向新立刻跟见到了数十年没见的亲人一般涕泗横流,立马就要扑上来,结果——
那新娘子手中忽然拿起一条锁链,猛地往后一拽。
上一秒还“呜哇呜哇”的寇向新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往下一看——
嗯,砸在地上摔成了片饼。
脚踝上扣着个巨大的锁,那头就捏在新娘手中。
南娴捂脸,努力憋笑。
寇向新抬起疼得龇牙咧嘴的脸,抖着手,声音破碎:“救、救命~”
朗卓也在憋笑,他将他搀扶起,小心翼翼地搁回石床上。
结果屁股还没坐稳,新娘动了,这回两人彻底没了距离。
肩膀挨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
一阵小风吹起新娘的盖头,她那双血淋淋的双眼正斜着盯住寇向新。
嘴角还似有若无地翘了一下。
寇向新正好瞥见这一幕,当即腿一软,哧溜一下从石床边沿滑了下去。
他死死攀住朗卓的胳膊,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朗卓哥,你千万别撒手、千万别撒手~”声音跟被十二月寒风吹得发抖的小草似的。
朗卓笑得快崩了。
另外三人也没闲着,知道要找镣铐的钥匙,分开在山洞四处认真搜寻。
这山洞里被布置成婚房的样子,只是简陋得很,连寓意吉祥如意、香火延续的红蜡烛都非常细,火焰也不稳,摇摇晃晃的看上去随时会灭。
南娴视线扫过去,不自觉便想起了自己和贺明骁上辈子的婚礼。
贺家传统,新婚夜仿照古制,凤冠霞帔、红烛香闺,那对雕刻着龙凤的红蜡烛彻夜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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