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前,“给您带路。”
“备马。”沈旷等不及,马车又跑不快。
康平连忙应下,得,还是猴急。
安城入夜之后也是灯火通明,往来人群络绎不绝。
匹急行骏马绕开繁华的街道,无人窄巷中飞驰而过。
“吁——!”
沈旷勒马近郊的一处宅邸停下,翻身下马,步流星向府门走去。
但到了府门前沈旷,却骤然停下了脚步。
宅邸是皇后祖宅,皇后就是里出嫁,到曾经的肃王王府要走很一段路。
他尤记得那金缕罗扇后遮掩的面容,也记得拜堂礼成,许诺生死不弃,白头永偕。
迎娶王妃,对别的兄弟来说都是喜悦之事,但那日众人冷嘲热讽的样子,好似想要看些笑话,他们以沈旷娶了秦家孤女很不乐。
但不是那样,门婚事他没有不愿过,更不放手。
他辈子只娶一位妻子,也只有一位皇后。
只有一点不可能退让。
康平见皇帝立门前,半晌不动,便辛劳上前叩门。
府中好似已做准备,迅速的开了府门,冬寻等一旁,先向皇帝行礼,带人走入了正厅。
其余人识屏退,都不愿变成殃及池鱼的池鱼。
正厅当中,女子翩然而立,鹅黄浅素裙,简约却与其气质得益彰,好似点缀画中明艳的花蕊。
沈旷站正厅当中,望着只隔了一日才见到的皇后,倍觉陌生。
三年夫妻,多少有些默契,都未说话。
一个眼中压着愠气,一个佯装坦『荡』波澜不惊。
“回宫。”沈旷薄唇挤出两个字。
“民女恕难命。”秦砚分毫未动,钉原地。
自称还改了,说得还挺顺?
沈旷上前拉住秦砚手腕,向前一带,不容人抗争一般次命令道:“回宫。”
秦砚扭着手腕,奋力挣脱开,撤开一步,提防的眼神绕着沈旷打转。
思很明显,不跟他回去。
“理由?”沈旷压着火。
“民女无能,自觉无母仪下之才干,不配皇后之位。”秦砚念着准备好的答案,音尽量平稳。
“民女不是不可替,前朝此前也对民女颇有不满,一国之母并非一介孤女能享有之誉,还望陛下谅解。”
“皇后,何必他人言论?”沈旷觉得那都是无稽之谈。
秦砚笑了,他是皇帝,自然是不必他人言论。
她有什么?所有的仰仗都是别人给予,如何不他人言论?
她见与他讲不通,偏过脸,轻说道:“陛下,民女已不是皇后。您若一时改不过来,也可皇后之前加个‘前’。以免旁人误。”
前皇后?
疯了,都疯了,沈旷深吸一口气,平稳住即将爆的心神。
“皇、后。”沈旷一字一顿。
“前、皇、后!”秦砚一个字一个字回过去。
两人僵持不下,都好似赌气一般谁也不认输。
“和离书已签,民女已经不是皇后,还望陛下成。”秦砚扬着脸说。
提起那和离书沈旷更是一股气冲到眼前,“还敢提和离书?”
秦砚给自己壮胆,暗念秦家丹书铁券上的铭文,沉说道:“那日分明提醒过陛下,民女义务已经尽到了,徐尚书也三过。”
“陛下难道要说自己偶有疏忽?”
也过了,还是他让盖的章,总不能怪她吧?
沈旷盯着秦砚,有火却不能。
身帝王,承认自己事务上失误的自尊当高,尤其是沈旷种勤政的。
更别说是自己同自己和离,但是却没看那和离书。
明日前朝便有关于皇帝的笑柄。
秦砚赌他不承认。
沈旷压低音:“明知朕无和离。”
“民女不知。”秦砚理直气壮,“论迹不论心,彼时陛下同,那便是同,民女又不知陛下无。”
有瑕疵的又不是她,她只是利用了沈旷的瑕疵。
她不知?
沈旷谔原地,没想到皇后能如此言不惭地说出种话。
“好,论迹不论心。”沈旷活了二十多年,一次能被人气到要死还不出火。
沈旷袖中拿出和离书,早就见过的东西,但他没想过是给自己的。
“朕倒要看看和离书没了,还如何论迹。”
“嘶——!”沈旷双手直接将和单薄的纸张撕得粉碎。
没签过的和离书自始至终就必要存。
秦砚看着那四散成碎片的和离书波澜不惊,转身身后的红木箱中拿出两张纸递给沈旷。
沈旷手中一顿,见了皇后仍旧带了和善的笑容,他警惕地看向那熟悉的字迹,宛如影拓一般,分分豪豪,一字不差。
又是一封和离书!
同样二页也盖了印记!
秦砚笑着看向自己的红木箱,掀开盖子,里面摞满了纸张。
不用辨认,都是一样的和离书。
“陛下,您想撕多少,民女里都够您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