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鬼道:“这话到我这里就打住吧,子恒,没人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你想一想,要是沈老伯没亲眼看到那个黑衣人,能说服他我们确实看到过这么个人?他肯定会把咱俩都送到禁魇婆那里看看我们是否都病了。但问题是现在我们两个人全都看到了。没人会认为我们俩同时看花了眼。”令公鬼挠挠脑袋,不知该说什么。
子恒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淘气鬼,一天到晚就没有安份的时候。现在村里只要有装水的瓮破了,看门的狗子瘸了;或者谁晒着的腌萝卜没了,然后看见猪圈里的猪在大快朵颐;即使子恒的影子也没见着,他的名字也马上会被提及。所以他越要证明什么,只会起反效果。
过了一会,令公鬼劝道:“你老爹很可能会认为是你让我这么说的,然后我就成了和你串通一气的。”令公鬼说头上,看看马车那边正在讨论的三人,发现父亲刚好在看着他。
村长还在教训冷清秋,后者此刻正一脸阴沉,一声不吭。
“早上好,小子恒,”令老典一边抗起一桶三白酒,一边微笑着道:“好娃子,我知道你是来帮助令公鬼搬浑酒的,真是个好娃子。”
子恒才听到令老典的第一个字时就立马跳了起来,开始后退。他挤出一副难看的笑容道:“早上好,令老伯。早上好,沈老伯,还有冷老伯。没想到碰上你们几位,真是太好了。我爸让我来嗯,有点事那什么……”
“他叫你来干活的吧1令老典笑道:“你爸可真是古道心肠埃我知道,好娃子,你总是能飞快干完他吩咐的活。现在你一定完事了。好了,你们这些小家伙们越快把酒搬进沈老伯的酒窖,就能越早见到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真的吗?”子恒兴奋得大叫,后退的脚步猛地停住;与此同时,令公鬼也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的?有说书先生要来吗?”
自令公鬼有记忆以来,只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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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说书先生来过红河谷,第二个来时他已经是半大小子,能坐在令老典的肩膀上看表演了。上元节,再加上一个说书先生要来这里!这真是太好了。
那时候走江湖的说书先生,有时候也会路过这样偏远的地方!能听听书,听听那样古今将相、神魔斗法、江湖恩仇的故事。即使没有任何火把大会,一片石居民都会在今后的十年内回味无穷地不停谈论。
荒唐!冷清秋不满地嘟哝,但看了看沈青阳那充满村长威望的眼神后,也就不再说啥了。
令老典斜靠在车旁,把手搭在三白酒的桶子上,回答道:“千真万确,是说书先生。”
“其实他已经在这里了。”沈老伯说:“现在就在酒馆的客房里。要知道他深更半夜才到,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而且把前门擂得轰天响,全家人都被吵醒了。要不是为了过节,我一定让他自己牵马进马厩,和马睡在一块,管他是不是说书先生。你想想,深更半夜的来,居然还砸门!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令公鬼奇怪地看着沈老伯,像是看一个人正在吃自己的鼻一样奇怪。任谁都知道,这地方没有人会在入夜后在村外赶路,更不会是一个人赶路;起码,这些日子里不会。那个茅屋匠又在低声咕哝了,只是声音太低了,令公鬼只听懂一两个词,好像说什么疯子,神经病之类的。
“他不会是披着一身黑披风吧?”子恒突然问道。
沈青阳笑得前仰后合起来,良久才继续说:“狗屁的黑色!他的披风和我见过的那些逃荒的要饭的,可一点都没区别。以其说是披风,还不如说是些大大小小的补丁破布,而且还是五颜六色的,就像是破布拼出来的。”
闻听此言,令公鬼大声笑了出来,那是全然解脱的笑。笑声如此之大,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把说书先生想象成那个邪恶的黑袍骑士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闹这种笑话?但是他突然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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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的用手掩住嘴。
“瞧瞧他高兴的,老典,”沈青阳也笑道:“年轻人多好,自打入冬以来,村子里就很少有笑声了。而现在,光是说书先生的破披风都能带来欢笑。光这一点就值得把他从萧山请到这里来。”
“不管怎样,你们再有一百个理由也好。”冷清秋突然插嘴道:“我还是认为这是无谓的浪费。还有那些你坚持一定要放的焰火也是,简直是拿钱往水里砸,只能听个响。”
“原来真的有焰火1子恒更兴奋了。
但冷清秋对子恒理也不理,继续往下说道:“那些焰火早在一个月前就该由今年的第一批商贩带来。但直到现在也没看见过个商贩,这事只怕有些不妙?如果明天他们还不来怎么办?过了日子那焰火你放给谁看?当然,还要他们记得带上烟火才行。”
“我说,清秋老哥,”令老典叹了口气:“你怎么和三湾渡口那些人一样,对谁都是疑神疑鬼的,人家答应咱们的事,咱们就得相信人家。”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老典,你这是吃灯草灰,放轻巧屁,商贩在哪里?”
“你们别吵了。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们有焰火?”子恒愤愤不平地问:“那样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兴高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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