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鬼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该听到的和该看到的,他们都已经听到看到了。当然,最后还要警告他们————他绝对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崔戍点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林佳树在离开时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如果她让某个仆人或学究听到些什么,两天内城的人就都会知道。
不管怎样,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大约附近没有人能感觉到他在这里打开了一个通道,但任何在寻找蛛丝马迹的人现在都会知道,有一个缘起出现在这座城市里。现在他还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不在他的计划内。
当屋门在他们身后关闭时,他仔细地看了紫苏一会儿,然后从紫苏的肩膀上拿过一只袋子,扛到自己肩上。
“只背一个?”紫苏问道。她将两只袋子放在地上,双手叉腰,皱起眉头。“有时候,你可真是个放羊的,这两只袋子肯定有两百多斤。”不过她的语气里只有开心,却没有气恼。
“你应该拿一些小一点的书,”他边说边戴上骑马手套,遮住手背上的龙纹,“轻一点的书。”然后他朝窗口转过身,向那只袋子伸出手。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膝盖里仿佛只剩下了清水,差点就栽倒在地上。一张闪烁不定的陌生面孔穿过他的脑海。他努力稳住身子,强迫自己伸直双腿,那种晕眩的感觉消失了。真龙在阴影中用沙哑的声音喘息着。那会是他的脸吗?
“如果你以为能让我一直背着它们,那你可就错了,”紫苏嘟囔着,“马厩里的那些马都比你装得像,你还不如直接摔倒在地上。”
“这次不是装的。”当他导引真气的时候,他会做好准备面对任何情况,他能控制那些反常的事情,至少大多数时候是这样。但他在不接触阳极之力的时候,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晕眩。大约他转变得太快了,大约猪确实能飞。他将袋子搭在另一个肩膀上。院子里的那些人还在忙碌着。他要积聚力量,“紫苏————”
紫苏的眉毛立刻压低下来,她戴上红色手套,然后用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对任何女人来说,这都表示着危险即将到来,尤其是对于那些身上带着匕首的女人。“我们已经说好了,他娘的真龙令公鬼!你可不能把我丢下!”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令公鬼说了句谎话。他太软弱了,甚至说不出让她留下来的话。太软弱了,他苦涩地想着,大约她会因此而死去,老天爷惩罚我吧。
苍天会的,真龙轻声向他许诺。
“我本以为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将要做什么。”令公鬼继续说道,“我觉得,我并不是很随和的人。”
他直起身子,开始捉住阳极之力。整个房间似乎都在旋转,他驾驭着崩塌的烈火、寒冰与污秽,极度的恶心感在他的胃里翻腾。但他能够稳稳地站住了,至少表面上如此,他甚至能编织出通向一片空旷雪地的通道。
两匹上好鞍子的马被拴在一株榕树的矮枝上,他很高兴看见它们还在那里。这片空旷地距离任何道路都很远,但现在到处都有流浪者出没,他们背弃了自己的家庭和农庄、干活和生意,因为转生真龙已经打破了一切束缚,预言中就是这样说的。
而许多这样的流浪者早已满身伤痕,手脚被冻僵,他们在四处搜寻,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搜寻的是什么。而现在,他们已经极度疲惫了,如果他们发现这两匹马,所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它们拉走。他有足够的金子能够买马,但紫苏肯定不喜欢一直走到他们留下驮马的那个村子。
令公鬼快步走进那片空地,一边装作自己无力的脚步只是因为从室内突然走进齐膝深的雪地时被绊了一下。当紫苏抓起她的袋子,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身后时,他立刻放开上清之气。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距离雨师城五百里的地方,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城市就是嘉荣城了。当通道关闭时,采蓝也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
“然后我们要去哪里?”紫苏用探询的语气问道。令公鬼也和紫苏有着同样的希望,但他知道,那不是事实。晕眩和恶心的感觉渐渐消退。“你就像是个紧闭的贝壳,但我可不是瞎子,令公鬼。我们先是用缩地术去了昆莫,在那里,你问了那么多关于白沙塔的问题,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去那里。”
她微一蹙眉,一边摇着头,一边将一只袋子放在她褐色骟马的马鞍上。举起沉重的袋子时,她吃力地哼了一声,但她绝对不打算把另一个袋子扔在雪地里。
“我从没想过黑荒漠会是那种样子。那座城市虽然已经有一半变成废墟,但它还是比嘉荣城更大。那里有那么多喷泉,还有那座湖泊,我甚至看不到湖对岸,我本来以为那片荒漠里一滴水都没有。而且,那里就像这里一样冷,我还以为沙漠里会热得要死呢!”
“到了夏天,你会被沙漠中的太阳烤熟,但你还是会在夜晚的时候被冻僵。”他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足够的力气,可以将肩头那个袋子放到灰马的马鞍上了,大约还差一点,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如果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那我除了提问以外还能干什么?”
“昨晚在晋城时也是一样,你让每一只猫和鬼鸮都知道你在那里,而你在那里不断问到的是东珠港。很显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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