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城东小院那位赵符吏最近得了重病,闹得郡丞老爷寝食难安!”
“当然知道,我有一位侄子就在郡府当杂役,听府里的人说,赵符吏咳血不止,都下不了床!”
“这是怎么一回事?赵符吏不是修炼有成的仙长吗?”
“你们有所不知,赵符吏这是被气到发病。前些天不是封城搜捕妖人嘛,赵符吏几天几夜不合眼,结果还是让妖人跑了,你说这气不气?”
“我就不明白了,如今盐泽城里也不止一家馆廨吧?怎么就只有赵符吏他们怀英馆在干活?”
“他们倒是干,都忙着去救崇玄馆了。你们都看到前几天那阵冲天亮光了吧?据说就是妖人做法,把崇玄馆的仙长困在里面,叮咣五四一通,好不容易才破了妖法。而那时候只有赵符吏去追拿妖人,没人帮忙就追丢了呗。”
“我听懂了,赵符吏这是被其他仙长气到发病,实在干不下去了。”
“据说赵符吏满身是伤地回到城里,看见其他馆廨的人,当场破口大骂,要不是郡丞老爷拦着,估计就要上演武行了。”
先前妖人作祟搅扰,固然是让城内氛围紧张不安,可事情很快平复下去,寻常百姓恢复往日起居劳作。而关于馆廨仙长,自然是闲暇之时的谈资。
怀英馆修士落脚的城东小院,这些天时常有客人登门,除了王郡丞本人亲自造访,就连在前线剿匪的韦将军也得知赵符吏病重,派麾下人手前来探望。
至于其他馆廨,倒是崇玄馆最先上门,而且还奉上疗伤丹药。另外几家见状,也不敢轻忽,陆续向怀英馆表示善意。
辛舜英送走了明霞馆几位女修,回到院内,就见石火光收拾礼品。辛舜英问道:“赵学弟醒了么?”
石火光低下头去:“我、我去看看。”
后院厢房中,赵黍气色如常,捧着一卷《金水分形法》专心致志,手边搁着绿锈斑驳的铜镜,桌上错金虎符压着一沓黄符纸。
“分形散影,本是胎仙出壳后变化运用之功。若存想守一功深,可分出三五之形,多则可至数十人,皆如己身,隐现随心。仙家多以分形之身,与俗人往来。”灵箫的话语脑海响起:
“而胎仙未成,分形变化不过是一缕神魂出摄,假以法物外气显形。这《金水分形法》借法镜采炼金水之气,施术之人对镜出摄神魂,分形之身藏于镜中,可在必要之时发出,或外游探路,或代形受劫。”
赵黍说:“用分形之身前行探路稍微奢侈了些,我用纸鹤就能充当耳目了。代形受劫嘛,恐怕还要多加修炼,毕竟我的分形之身甚至没有清晰的外貌五官。”
灵箫则言道:“而你却拿分形之身假冒赤云都修士,骗过了所有人。”
赵黍只得说:“仓促之间,我只能用这种手段了。”
当赵黍发现方老爷就是赤云都内应后,独自思索了许久,最终设计出一条迂回路子。他并不主动揭发方老爷的身份,而是利用新近学会的金水分形法,用分形之身制造一场针对自己的刺杀,因此假称城中有赤云都妖人,向王郡丞提出封城搜捕的要求。
如今王郡丞虽然不至于对赵黍言听计从,可在这件事情上给予极大的配合,还让赵黍调度郡府衙役来搜查盐泽城每家每户。
赵黍花了好几天清查城,偏偏到最后才找上方老爷,这就是给他留下充足时机。
按照事前估计,方老爷如果不想被揭穿,要么选择逃跑,直接公开投靠赤云都;要么发动铁公祠结界困住崇玄馆,自己带着家丁拼死一搏。
不过赵黍也觉得,方老爷是不会逃跑的,毕竟星落郡还有朝廷官军,他的选择恐怕就只有发动铁公祠结界,而这也恰恰是赵黍所需要的。
铁公祠结界一经发动,仙将衡壁就能自行降附落座,这不用赵黍干预,他要做的,便是趁此机会放出分形之身,冒充“妖人”。赵黍与之斗法、追击出城,把整出戏演完。
“你这份心机要是用来加害他人,估计没几个人拦得住。”灵箫说。
“灵箫上仙,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赵黍不禁问道。
“就算是夸,也不会夸你。”灵箫叹道:“凡人经历后天沾染而成习性,若无持心中正之辈指点,你这种人很容易落入邪道。”
赵黍听懂了:“你是在说祖父和老师吗?”
灵箫说:“他们教得好。”
“那当然!”赵黍会心一笑。
灵箫懒得接话,赵黍放下书卷,摆上香炉,取出真形符牌,熟门熟路地存想交感,召请出仙将衡壁。
烟气聚结成型,衡壁浮现面前,赵黍感应到对方隐约跟上次相见略有差别。
赵黍起身拱手说:“恭迎衡壁上神落座。”
“不必如此!”衡壁抬手示意:“今番是我承你恩情,但不知你是如何让神祠结界解禁发动?”
赵黍没有在衡壁面前隐瞒,稍加解释后言道:“小兆势单力孤,不愿被梁氏察知内情,希望上神替小兆保守秘密。”
“理所应当!”衡壁怒目圆睁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你可知那梁朔近几日何等失态?抛掷杯盏、打骂仆从,三番五次行法召请,却一无所得。恼极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