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是用九黎国的瘴术?不嫌自甘堕落吗?”杨柳君言毕,抿唇发啸,漫天黑风被真气逼开。
天色一亮,忽有剑气迎面袭来。杨柳君回避不及,剑气锋芒破开护体真气,一抹血花飞出胸膛。
杨柳君痛呼一声,随即双臂一推,周身真气疏散而出,如同百十针芒,射向入阵偷袭的罗希贤。
幸好罗希贤身上也有术法保护,白芒金光流转,气芒袭身炸出点点光尘,他本人受了些许轻伤,见杨柳君退入阵中不出,连忙纵身一跃飞出营寨,并未继续进击。
“卑职无能,不能斩杀贼首!”罗希贤回到韦将军身旁低头言道。
韦将军摆摆手:“这杨柳君凶悍非常,只是我看他有意避战不出,好像预料到我们进攻,莫非……”
正当韦将军心下疑虑之际,忽然听得渔阳县方向传来接连轰鸣声,赤光闪灭不定,随即便望见远方天际乌云双分,似乎被无双伟力裁开厚厚云层。
“不好。”韦将军暗道一声,当机立断:“收兵!回城!”
罗希贤还想追问,忽然听见营寨内中传出杨柳君的声音:“韦修文,你中计了!”
话声一落,就见上百个陶壶被飞掷而出,噼里啪啦摔落在营外官军之间,内中盛满焰硝,还混杂了细砂一般的荧惑石。
韦将军心下一惊,大喝道:“散开!军散开!!”
可惜命令尚未传开,营寨中桑华子一挥符扇,几点火星飞出,营寨之外顿时烈焰爆散,数十具官军尸骸被高高炸飞,火浪无情吞噬着将士性命。
“撤退!撤退——”
官军将士见得如此情况,再难维持阵列,就算未被爆炸波及,也慌忙撤退,唯恐落在人后。
韦将军胯下坐骑更是被那一声爆炸吓得扬起前蹄,把韦将军掀翻,幸好周围还有部曲私兵,着急忙慌救起韦将军,护着他一路奔逃,甚至来不及收拾残兵败将。
还没等韦将军等人逃回渔阳县城,面前白光一闪,傩面剑客忽然飞身而下。众将士骇得心胆俱裂、手足无措,唯独罗希贤迎难而上,提运身剑气,奋力发出。
傩面剑客一振神剑,刺目白光大作,半空剑气激扬乱射。白光过后,傩面剑客不见人影,罗希贤只觉得一件重物砸入胸膛,低头一看,梁朔那张扭曲脸庞正对着自己。
……
赵黍骑在马背上,抬头仰望,看见乌云被平直裁开,露出一角湛蓝天空。
“怎么回事?”赵黍隐约听见远处轰鸣声传来,心中嘀咕:“莫非渔阳县已经开打了?”
“截云裁霞,此乃神剑之威。”灵箫说道。
“啥?赤云都又动用神剑了?”赵黍吓得牵住马匹,不敢前行,连忙运起英玄照景术,却看不分明。
灵箫解释说:“神剑合乎天地气数,其锋芒不止杀伤人命,也是调动气机流变的利器。虽未见神剑真容,但如此威势,堪称一等一的杀伐之器。”
“这、这还打个屁啊?”赵黍两股战战,他原本以为梁朔凭借衡壁公,就算不能取胜,应该也有自保之力,大不了固守渔阳县就是了。
可现在看到足以改易天象的神剑之威,赵黍实在不敢胡乱揣测。
赵黍稍稍抚平心绪,示意一旁马车停下,掀开帷帘正要问话,却见姜茹口角流血,不知何时昏厥在软塌上。
“我的天爷!姜大狐仙,你可别吓我啊!”赵黍赶紧上去一探气脉,姜茹也好像听到叫喊,艰难抬起眼帘。
“幸好没死!”赵黍松了一口气:“你要是死了,梁大公子指定要找我麻烦!”
“公子、公子他……”姜茹话语未尽,两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赵黍不明所以,探得姜茹气脉衰弱,好似得了一场重病。他立刻想到了姜茹与梁朔结下登仙契,虽然不知那是何等术法,可既然能够随之上登洞天,想来两人气数相连。
“难不成梁朔出事了?”赵黍心中暗道。
想到这点,赵黍不敢迟疑,让姜茹的下属善加照顾,自己骑上快马,先行赶往渔阳县。
等赵黍来到渔阳县城,只见满眼残破,比起自己离开前更为不堪。西边城墙有一道平整豁口,而九天云台砸落在城北,歪斜不正。此刻还有许多兵士从西边逃回,一个个形容狼狈,士气萎靡不振,更有不少人面带焦黑烧伤,哭喊声、咳嗽声从四面传来。
赵黍见此情形,便知前线战败,他向路过士兵探听,打算找到韦将军,结果在半道上就听见有人叫喊:
“赵黍!这边!”
转身扭头,就见罗希贤身上沾满血污,赵黍连忙过去,刚要开口,便发现罗希贤手里提着一颗人头,仔细盯视,居然是梁朔本人!
“这……你杀的?”赵黍后退半步。
罗希贤没心情说笑,扯着梁朔的发髻抖了抖:“赤云都妖人杀的,我们都没预料到。”
赵黍震惊得无言以对,他再不喜欢梁朔,也深知此事牵连甚大,脑中思绪来不及料理,见罗希贤身上衣甲破损,问道:“你没受伤吧?”
“没事。”罗希贤伸手从领口扯出一道折好的符咒:“多亏你特制的金甲符。”
赵黍失笑道:“韦将军还是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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