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玉本就珍贵,在玉上以精细手法书写符咒,镶入兵刃后还要咒炼一番。”赵黍摇头说:“这种符兵太过珍贵了,而且用处未必太大。要真是配发给普通兵士,怕是有人转眼就把昆仑玉拆了换成金银。”
石火光则说:“这种镶玉符兵无法大量祭造,本就不会配发给普通兵士。但是军中将校位高权重,在战场上也需要神兵利刃自保,给他们正好合适。”
“这话也对,就算不用于战场厮杀,也能当成宝物观赏把玩。”赵黍想起自己在安阳侯府见过不少精巧摆设,都中豪贵收藏名刀宝剑也不稀奇。
考虑到金鼎司祭造的第一批符兵要让国主过目,镶嵌昆仑玉的刀剑华贵精致,确实更易讨好国主。
“郑道友,你怎么看?”赵黍望向郑思远。
“啊?赵执事问我?”郑思远还没反应过来。
赵黍将刀柄末端镶嵌昆仑玉的符兵递给郑思远,言道:“不用拘束,金鼎司以实务为上,好坏利弊直言便是。”
郑思远接过符兵,仔细端详片刻,然后五指握住刀柄的瞬间,脸色微微一变,赫然可见刀身蒙上一层淡淡白芒,好似修士行布气机在上,挥动起来有流风环绕。
“我能否一试?”郑思远问道。
赵黍后退两步,示意他在空地处挥刀。郑思远屏息凝神,手握符刀虚劈一记,一道风刃带着嘶鸣声,直达两丈之外。
“如何?”赵黍问。
郑思远有些惊叹:“摄风为刃,这是飞廉馆的术法吗?”
赵黍望向石火光,对方答道:“我确实参考过飞廉馆的御风之法。不过他们的术法是要以采炼风息为修炼根基,能够将流风凝炼成如实质的风刀风箭,轻而易举射出百丈之遥。我炼制的这柄符刀,无法凝实流风,风刃威力仅能触及两三丈。”
“对于没有修为法力的普通将士,这种威力足够了。”赵黍扭头望向郑思远:“你觉得这柄符刀相较于郑图南的鸿鸣刀,孰高孰低?”
郑思远脸色怔住:“我不明白赵执事的意思。”
“郑图南之前不是当众炫耀过他的随身宝刀吗?你与他同出郑氏,应该有所了解。”赵黍袖手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郑道友不用勉强。”
郑思远还回符刀,低头言道:“兄长的鸿鸣刀是父亲遗物。”
赵黍轻轻“哦”一声,没再多言,转而问道:“郑道友先前祭炼箭枝的术法,不知是哪路仙家传承?能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郑思远紧张心情缓和不少:“仙家传承倒谈不上,那是一部叫做《弧引天矢》的功法,放在族中书库,无人问津。其中就有祭造箭枝的窍要。但功法残缺不,我原本也担心没法通过考校。”
赵黍来了兴致,请郑思远来到院中凉亭坐下歇息,让仆从端来茶点,攀谈起来:“郑道友出身鸠江郑氏,也算仙系血胤,为何只能修炼残缺功法?崇玄馆的《九天飞玄紫气真文宝箓》呢?”
郑思远低下头去:“赵执事说笑了,我这种人哪里算是仙系血胤?馆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授仙家法箓。”
赵黍从安阳侯那里了解到,郑思远母亲出身卑微,不受郑图南所喜。而且哪怕在崇玄馆,也没法接触仙经妙法。
“好,不提仙系血胤。”赵黍说:“那不知郑道友一天能祭造多少支符箭?”
郑思远默自算了一下:“六七支不成问题,但……”
“怎么?”
“我先前考校之时,以诵咒布气过关,但这样祭炼箭枝,效力恐怕维持不了三五刻,何况送去战场给兵士们使用?”郑思远脑袋垂得更低了。
“这确实是个难题。”赵黍望向石火光,对方则说:“其实不必直接祭炼箭枝,我原本的想法,是祭炼包铸箭簇的铁水。如此术法效验凝固在箭上,能够维持更久。”
“就像诵经咒水那样?”赵黍指头敲点着膝盖:“可即便这样,还是有限啊。是到了战场上,面对茫茫多的敌人,箭枝自然越多越好。”
一旁石火光提醒说:“这种经过祭炼的符箭不可能用于阵前攒射,必定是用来对付敌方将帅,哪怕是护身之法不够高明修士,也能凭符箭射落。”
赵黍沉吟说:“这话也对,不过别忘了,诵经祭炼这种事不可能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像郑道友这样的,还有修炼功课。若是为了祭造符箭耽误了修炼,致使真气不济、法力迟怠,岂非得不偿失?”
郑思远先前并未想到这一层,心里还在思索,赵黍言道:“郑道友所修法诀残缺不,这可大为不妥。正好我手边有一卷仙经,其中所讲乃是涵养生机、服气内壮以求延年之法,不如给郑道友略作参详,如何?”
赵黍所说的仙经,其实就是玄圃玉册内中所载的《素脉丹心诀》。此法平实无华,也没有什么斗战杀伐的偏重,只求真气绵长、周流不息,以期吐纳之际,真气出入周身穴窍,盈塞方圆天地。
郑思远被赵黍所言惊得无言以对,他出身鸠江郑氏与崇玄馆,即便从小到大见识过不少术法修炼之事,但一部严整完备的仙经,照样是弥足珍贵,不会轻易传授给外人的。
相比起在崇玄馆中久居人下、不得伸张,这次来到金鼎司,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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