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误会,我抓人并非针对符娘子,只是听说此子是契丹降奴,怕符娘子受了诓骗,故而把人带来审问。
你那侍女胆大包天,竟敢私自放跑契丹细作,符娘子不在,我就替符娘子执行家法,为符氏清理门户。”
符金盏咬牙厉喝:“马上放人!”
刘承祐拍拍手掌,两名健妇拖着一名衣裙破烂,浑身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的女子出来,噗地一声将人扔下。
“既是符娘子要人,我就还给你。不过这贱婢嘴巴倒是硬,鞭子都快抽断了,她也不肯说符氏半句不是....”
刘承祐阴恻恻地笑着,淫邪目光紧盯符金盏。
如果昨晚受他凌辱的是这女人,那才够滋味。
不过不要紧,如今符氏已是刘氏王朝的臣子,他有时间慢慢收拾。
当年符彦卿在刘知远面前评价他的几个儿子,说刘承祐心性暴虐,睚眦必报,毫无容人之量,难成大事。
那会儿,刘知远和符彦卿同朝为将,关系笃厚以兄弟相称。
刘知远对符彦卿颇为看重,对他说的话也很信服,自那以后,刘知远便对刘承祐管教越发严格,可刘承祐表现出的心性能力,也越发让他失望,乃至产生疏离之意。
这件事,始终被刘承祐牢记在心,他深恨符彦卿和符氏,做梦都想将其铲除。
符金盏也对这些恩怨有所了解,所以她一直避免和刘承祐产生正面冲突,就是不想激化矛盾。
可没想到,刘承祐竟然对一个小小的符氏婢女下毒手。
“小圆....”符金盏目瞳泛红,握刀的手发抖。
朱秀呆了一下,脑子里只觉翁地一声,心头好似被大锤猛砸,剧痛难言。
“小圆姐!”朱秀惨嚎一声,挣脱开潘美,跌跌撞撞扑倒在小圆身边,颤抖着手轻轻抱起她的身子。
手掌触碰处一片黏湿血迹,条条鞭痕刻在她身上,身肌肤没有一处完好,身下的青砖印染出大片血迹,猩红、刺眼....
“姐姐...”朱秀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心痛如锥刺,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小圆是他来到这世上,感受到的第一缕温柔。
一名天性纯良的姑娘,给了他亲人般的温暖。
只因为朱秀和她早夭的弟弟宝哥儿同龄,只因为朱秀认真教她识字念书,她就把朱秀当作天底下,除了符娘子之外,第二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一个多月来,小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亲手为他缝制衣服鞋袜。
朱秀给予她十分的关心,她便回报了百分的温情。
可是现在,这缕温情,逐渐在朱秀怀抱中变凉、消逝....
小圆血污满布的脸蛋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可伤痕累累的身子实在太过痛苦,她的笑容被疼痛所掩盖。
她想伸手摸摸朱秀的光脑袋,勉强抬起一半又无力垂下。
朱秀急忙握紧她的手,轻抚在头顶。
小圆嘴角含笑,声若文蚋:“好好活着....”
说罢,她缓缓阖上眼眸,虚弱、疲惫地在朱秀怀里永久沉睡过去。
朱秀紧紧抱着她,泪如雨下,双肩不停耸动,将哭泣声压抑在喉咙里,像只受伤的野兽凄凉低吼。
符金盏猛地一声怒喝,身子一跃而起,大红的战袍飘过半空,长刀直刺刘承祐!
“保护二殿下!”张彦超急吼,哐地拔刀上前阻拦。
左卫兵士反应迅速,拔刀结阵将刘承祐团团护住。
“保护大娘子!”潘美同样拔刀大吼,率领一众符氏亲卫扑上前。
符金盏长刀蓄力,击碰之下咣地将张彦超手中刀振飞,脚踢中他的胸口,张彦超趔趄一下差点跌倒,没等站稳身子,符金盏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符娘子意图造反吗?”张彦超厉声大喝,明明两腿打颤,却表现出一副悍不畏死的忠勇之态。
符金盏双眸厉怒,刀上用劲,张彦超脖颈上已被划出一道血痕。
潘美刀劈拳砸,将几个试图扑上前的左卫兵士打翻在地,符氏亲卫护在符金盏左右,面对人数数倍于己方的左卫兵士毫无畏惧之色。
“大娘子不可冲动!我们的兵马还有半日才能赶到!”
潘美警惕地怒视左卫军,飞速低声说了句。
他是提醒符金盏,若真杀了刘承祐或是张彦超,只怕符氏与新朝廷之间,会出现难以弥合的裂痕。
目前,这绝对不符合符氏利益。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要动手,也得等赵普率领横海军赶回,否则他们这点人手,顷刻间就会被城里的数千左卫军剁成肉泥。
符金盏银牙紧咬,脸颊带着泪痕,恨不得一刀宰了张彦超,再把刘承祐押到小圆面前叩头赎罪。
可她更明白,一旦这样做了,符氏将会陷入无比糟糕的处境。
身为符氏长女,她必须要为身后偌大个家族利益考虑。
刘承祐一惊之后很快镇定下来,他料定符金盏不敢真的举兵作乱,挥挥手示意卫士退开,走上前笑道:“一个下贱奴婢而已,符娘子何故如此?这件事算我的过错,不该失手将其打死,等日后回到开封,我亲自登门道歉,再赔偿符娘子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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