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几人吃的酒足饭饱。
吴有良媳妇知道他们要摆酒摊,碗筷都不高兴收拾,肥胖的身子一抬,扭脸去了客厅看电视。
吴有良被酒气熏得脸色通红,眯着一双眼,眼珠咕噜噜的转,不知道在想啥心思。
吴有良这几日很是得意,将夏家人部踢出厂子,让他们都没了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来源,彻底让他吐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吴雄想到就恨,这李平根本就是故意给夏家人受伤的事出气!
现在是副厂长的李平他没法子教训,可夏家人倒可以给他们点苦头尝尝。
他忍不住出了声。
只是,他的好心情却在现在,戛然而止。
“大伯啊,您可是我们县龙头企业的厂长啊,可这些人一个两个都不将您放在眼里。他们姓夏的只知道抱李平的大腿,哼,李平可是副的,您可是正的!现在是拧成一一股绳要给您为难,真等李平招商引资回来,这厂里还有您站的位子啊?”
吴雄觑了眼吴有良阴沉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为他着想的模样。
一说到厂里地位,吴有良“啪”的一声将酒杯砸到桌上,恨恨道:
“李平!这个白眼狼,现在屁股还没坐热就想着我的厂子位子了!他是忘了是谁将他提拔到了副厂长的位子的!”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胸口蹿升到头顶,胀得吴有良脸红脖子粗,手捏着酒杯磨得玻璃桌面“咔咔”作响,后槽牙都磨出了声。
当初,李平被他提拔上了位,初时还很是拥趸他,可渐渐得就在厂里改革时和他唱起了反调。下岗名单表面答应留住他关照必须留着的人家,转头却在厂里大会上直接宣布下岗一家只能留一个,还将他底下一些人按照各种罪名直接开除,这不是明摆着要打他的脸吗?!
下岗名单板上钉钉的出炉后,在没法子改的他气的当然要出手教训教训这条不听话的恶犬,可李平狡猾,能几次躲掉他的蓄意挖坑,还在厂里拉拢了一大批职工和管理层,连上头几次开会都在表扬他的锐意进取,踏实肯干。
他只是个副厂长啊!
这样激进,让他这个正厂长今后还能往哪里站!
既然李平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不义了。
吴有良扯住嘴角,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哼,他们既然这么喜欢抱李平的大腿,那就直接拿他们开刀。等李平回来,我也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大伯英明!这夏家人偷偷摸摸摆摊子绝对是赚了不少钱!我们将他们的生意砸了,让他们一家都去喝西北风!让他们之前故意威胁大伯,害您花了不少钱!”
吴雄马上接话。
吴有良现在一想起,就感觉自己的腰子还在隐隐作痛。
他最气的不是吴雄在讲的被骗了医药费钱,而是自己曾被夏晚那个小丫头暗中捅腰子威胁!反正那点钱他早就借机找厂里报销了,半点都没放在心上,但那种被人拿刀威胁的恐惧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掉。
吴有良抬起宽厚的眼皮,掀起来看了吴雄一眼,眼睛里闪过阴冷的光:
“我记得你最近认识很多社会上的人啊?”
下岗后无所事事的吴雄,几乎每日都在街上晃来晃去,一来二去就和街上几个混混搭上了。从他们的口中,吴雄知道了很多消息:
“是啊,大伯,就是我那些兄弟告诉我,你让李爱珍下了岗后,她就一直在衣裳街摆摊,生意很好。”
吴雄知无不言,说出了被他们踢出厂子的李爱珍这几天正在衣裳街摆摊卖衣服的事,话里话外都是每天肯定赚了不少钱,要是将摊子收到他们的手里,今后绝对是日进斗金的生意。就算拿不过来,砸了去也不能让夏家人去挣钱翻身。
吴雄手头没了工资,家里也不给补贴,手里彻底没了钱的他一想到这,心里就像蚂蚁在爬般刺挠痒痛起来。
“摆个摊子就算生意好,能挣几个钱啊?”,吴有良皱起眉头,显然不信。
吴雄起手拿酒给吴有良空着的酒杯满上,凑上去讨好道:
“我以前也不信,后来还是我那些兄弟告诉我,这些人看着不起眼,一天都能挣这个数!”
说着,吴雄手里比了个数。
“800!这还是少的,卖衣服的听过更多!”
他之前也撞见过几次夏爱军在县医院门口摆摊,心里很是不屑。
现又听到李爱珍下了岗后摆摊卖衣服,被混混们普及哪些摊子最是能挣钱,再加上有心人挑拨几句,吴雄就觉得夏家肯定在闷声发大财,那点不屑顿时变成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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