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一个60岁上下带着草帽的老人正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她。
有备而来!
夏晚皱了下眉。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家里睡午觉,村长拎着锄头跑过来干嘛。
念头转瞬一逝,夏晚面上带出一抹笑,将人带到院中。
老裁缝和周奶奶在午睡,夏晚无意去打搅他们。直接将村长带到院子里的石桌坐下,又客气的端了壶凉茶递了茶杯,算是了礼数。
夏晚招呼道:
“村长,最近天干,田里的水稻要打水了?”
村长接过茶杯,见她动作慢条斯理,雅致好看,一副城里人的做派,但对村里的地里农活又心里门清,显然不是简单的小丫头片子,心里将要说的事重新打起了腹稿。
村长眼眸深沉闪烁,脸上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啊,现在正是水稻准备灌浆了,又天干不下雨的,等会就准备去机部开闸放水。”
呵,机部在村东,杂物房在村西,绕的可真是够远的。
夏晚也不开口跳坑,淡淡道:
“是啊,天热。”,其余半个字不提。
一时空气都静了几分,两人都是屏气等对方先提,拼起了养气功夫。夏晚下午没事,自然也耗得起,村长等会真要去开闸放水,自然等不急。
他无奈搓了搓了手,率先开口道:
“这个杂物房原就是没在合同里说的,还是村里人说你在里面打算弄个厂,所以今天空了些我就先过来看看,毕竟这院子和这杂物房都是我儿子的家当,他人去了杭城,那我这当老子的,只能管管闲事,事事跟在后面操劳了。”
村长开始也不知道。
他虽然一直呆在村子里务农,但这院子在村西,距离大路近,租给了老裁缝一家后,他自个就带着老婆子去了村东老屋住着,夏晚提前付好了1年的租金,他万事不烦,拿了钱后也没多过来讨人嫌。这距离远了,有些动静自然不知道。
黄大妈在村口和人闲磕牙后,回家时穿了一件新连衣裙。款式大方好看,料子也很好,就连从不清楚服装好坏的村长摸了下衣服,都觉得料子厚实、做工不凡。而且衣服看上去很简单,但随便一箍就把黄大妈水桶腰都给显出了3分曲线,实在厉害。
村长看她镜子前照个不停,心里夸好看,嘴上却硬道:
“啧,你这老婆子别照了!这衣服哪里来的?价钱不便宜吧。”
黄大妈喜滋滋看镜子,只觉得哪哪都满意,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腰身曲线一出来,感觉都年轻了好几岁。
黄大妈白了他一眼,故弄玄虚道:
“哼,60块,便宜吧!这在街上可要卖好几百的!你知道这从哪里来的?”
村长抽了口香烟,摇摇头。
黄大妈捂嘴偷笑,活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
“就是租儿子院子的那户人家!他们拉来了衣服,找村里妇女重新加工,有些被改坏的,或是差一点的就便宜卖了,我这条就是今天去捡漏的!”
村长点了点头,“叭叭叭”得抽着香烟,他不是很关心这些,随口问了句:
“几个人嘛?他们在哪里弄的?”
黄大嫂想了想,嘀咕道:
“好像是院子旁边的杂物房吧,那地方宽敞,又有树遮着,凉快的很,村里已经雇了将近二十个人了,每日忙忙碌碌的,衣服可多了!”
“这么多人?!”
村长心里一惊,决定要去亲眼看一趟。
可厂里当家做主的是夏晚,村长要等到夏晚来的时候再去,已经是下个星期了。
村长叫黄达,在黄家村资历深厚,很有威信。
虽放在湖市,只是个有点小权的小人物,但在黄家村却是响当当的“大官”。村里上至80,下至3岁,是人人都要给3分薄面给他。年轻时也是实打实上山下乡过来,能写毛笔字能打算盘的知识分子,受人尊敬。
后来年纪大了从重要岗位退了下来,也郑重被请到黄家村当起了村长,管理一村事宜。
夏晚并不想得罪他,谁知道他以前的老同事,老关系现在在哪个位置了。强龙到了浅泥潭,还不都得盘着,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她拿了茶壶给村长面前空茶杯满上,面上露出笑容道:
“那是,‘父年一百岁,常忧八十儿’,一切都是出于父母心。”
这是来自《佛说父母恩重难*经》中的一句话,夏晚只略微改动了下,将母亲换成父亲。
“至理箴言”的话一出,村长感觉都说进了心坎里,眼睛都有点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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