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容捂着扇子说:“宋玉绰这个姐姐总是不省心。宋玉绰看苏美人和她差不多大,处事沉稳多了,便时常想:凝珠要是能像苏美人那样脾性温和该有多好啊!”
说完,陆昭容拿着纨扇在宋玉绰额头上轻轻一按,这一刻宋玉绰完明白了其中深意,顾左右而言他笑道:“皇宫里脾性柔婉的女人不少,锦年不一定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陆昭容的眼里划过讥诮:“你在说宁顺仪吗?“他突然再次微笑起来,像初春初绽之花,凑到宋玉绰身边,轻声说道:“两者不一样。
炎夏烈烈似芒刺于背,恰陆昭容良苦用心,表面是赠宋玉绰馨香花束、暗里花刺或涂毒鸩,不得而知。她是宋玉绰的好朋友。她的名字叫陆晓敏。宋玉绰和她在一起时间并不长,但宋玉绰知道她在宋玉绰心目中的地位。宋玉绰不喜欢她。她却喜欢宋玉绰。毕竟相隔这么长的时间,一开始她连看都不愿意看宋玉绰一眼,把宋玉绰撂下空等了大半个时辰,应该是嫌弃宋玉绰吧,怎么会故意把宋玉绰收在自己的手下呢。
陆昭容垂下眉头盯着宋玉绰看了许久,等不及宋玉绰的回答也是预料中的事,捋了捋衣袂的皱褶,说:“不如想好一些日子再来衍桂堂找宋玉绰。”
两人正在谈论着,三五仆婢拥着明贞夫人走进了他们的视线。明贞问:“你是谁?”仆妾们回答:“宋玉绰们是来做什么的,是要来请你作客的。”明贞夫人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呢?宋玉绰和陆昭容整了整衣衫,施施然向那个艳色宫装的女人行了个礼:“明贞小姐万福!”
明贞夫人扶着侍婢翠羽走得很近,淡红轻纱凤尾裙在日光下绣着金线光彩夺目,手拿高丽折叠扇、髻头还插着羊脂玉簪子。这女子,就是明贞女中的第一人——冯梦龙笔下《喻世明言》里的明贞夫人——陆秀卿。明贞夫人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幼聪慧、美貌。随性闲逸中,自是雍容华贵之姿,细心打扮的陆氏自然是与之相提并论,不愧是艳压牡丹之“姚黄夫人”。
明贞夫人敛着翡翠臂钏儿开门见山地说:“扶疏馆早闹翻了,大姐不懂礼仪,您这当大姐的总是懂得进退分寸。若是按照本宫的话,您还是轻处之吧!”
“舍妹幼小无知,尚求太太包涵,”陆昭容面赔笑着,表情但不让步,和明贞太太两眼相照,微微一笑,“亦不知道那无知之人,这细枝末节亦累太太费心。实乃如此炎热天气,太太合应当在家中好好歇息,为何要劳心于舍妹的主意事呢?谨防心悸病复发。”
陆昭容言语间暗指明贞夫人八卦,明贞夫人却毫不嗔怒地拂去面颊旁的发丝说:“还不用得到谁专门过来多嘴呢?后宫方寸之内,刚刚出一点事情,满宫都知道。”
陆昭容敛起乔装改扮的笑,浅福着身子说:“妃子回去一定要好好训诫那个不成才的姐姐,小姐估计也要到敬仁太妃处听戏吧,妃子不方便打扰,先告退吧!”
陆昭容隽永地看了看宋玉绰,然后带上一帮宫女内侍就走。宋玉绰知道她要走的路很难走,但她并没有留下一句话让宋玉绰相信。她是要走了吗?难道她要把所有的人都带走吗?宋玉绰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陆氏一行人走了,小路上突然空了下来,只有宋玉绰和明贞夫人、以及自己贴身宫女。
宋玉绰也是在她要细问宋玉绰扶疏馆适才的一场闹剧时,偷偷踯躅着应该谨慎地作答。宋玉绰对她说:“宋玉绰知道,你是要去敬仁坊听戏的,所以请苏小姐同去吧。”她说:“不,宋玉绰不想去。”宋玉绰便不再追问。孰料,她却告诉宋玉绰:“你们也听过,本宫正好要到敬仁太妃处听戏,一人前往很没意思,便要邀请苏美人一同前往,不知道苏美人是否认为能行?”
宫内听戏不可多得,更兼盛大宴会方有恩遇,宋玉绰心生喜悦。“宋玉绰想请你和她一起去听音乐。但是也不敢马上同意,毕竟请宋玉绰来的正是明贞夫人,明贞夫人经常拒人千里,和宫嫔更是关系疏远,这次主动请客吃饭倒让宋玉绰心有余悸。
宋玉绰按捺住浮躁的心,敛衽着说:“太妃邀妻,没有邀妃,妃去了,怕叨扰了雅兴吧!”
明贞夫人向宋玉绰露出了少有的温柔微笑,毫不着恼地说:“太妃爱热闹,她一定不会看出什么异样吧!宋玉绰看您也是懂得戏说的吧!不会不明白的吧!”她说得很认真。宋玉绰的心头一阵酸楚。“她是个女人吗?”宋玉绰疑惑地问。她微笑了一下:“是啊!是一个女人。”宋玉绰心中不禁为之一颤。说完便摊开了手里那把高丽折叠扇,那扇殷红色就像指甲里丹寇绽放,竟然还是绽放着桃花,只是一朵寂寞桃花。
她看了看宋玉绰,曼声说道:“一伤春风懒笑,片片消魂流水愁漂,摘得娇色自然沾;就妙在徐熙手中,可图可绘。”
她上眉似乎暗示着宋玉绰当日那把血扇和话音像锥子一样撞击着宋玉绰。那把血扇除了画墨脂外,应该只有宋赢彻和宋玉绰知道扇面是什么东西,而奉送之日,就由宋玉绰央求宋赢彻,锁于私密抽屉里,明贞夫人焉知。宋玉绰几不知她是谁,宋玉绰似乎是被她控制着,难不成是宋玉绰殿中安排她手下吗?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宋玉绰心中疑惑不解,可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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