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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给亲兵营,那谁都吃不饱。与其大家一起饿着,不如养一支精锐的亲兵,只要亲兵在,打了败仗也能很快再拉起一个营头来。”

朱慈煊嗤笑道:“这种一触即溃的营头,要来何用?一百只绵羊便能战胜一头猛虎么?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顿了顿,他正色道,“你的亲兵之所以可靠,是因为你平素保证他们粮饷充足,又与他们有血亲关系,对吧?也就是在粮饷之外,血亲关系才是主要的原因。”

王启隆依然苦笑:“殿下,末将的亲族,也就这么多了。”

朱慈煊哑然失笑:“想什么呢?我难道还能规定以后必须亲族方可参军?”微微一怔,朱慈煊突然想到了后世的湘军似乎就是以血脉宗亲为纽带而成军,摇摇头,他接着道,“我是想说,血脉关系代表了亲兵对你的一种认可和责任。他们上战场的时候,想的可能不是要保护好王将军,而是决不能让我老王家最出息的兄弟给人欺负了。这是源自于你们王家的身份认同。正因为有样的认可和责任在,他们才会愿意为你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护你周。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大家普遍接受的身份认同,那普通将士们就算比不上亲兵营,也比现在要强得多吧?”

王启隆似懂非懂,朱慈煊却越加兴奋起来,他想起了前世太祖创立的那支军队,那支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经过八年抗战,在血与火中建立了新中国的铁一般的部队:“除了身份认同,还应该有存乎其中又超乎其上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对,信仰,对国家、对民族的信仰,只要有了信仰,在精神上彼此认可相互信赖,哪怕缺衣少粮、哪怕手无寸铁,这样的军队也能在绝境中战斗到底!”

王启隆一脸懵逼,他茫然问道:“殿下,你说的信仰,那是啥?”

朱慈煊愕然,王启隆又说道:“殿下,信仰是什么末将不懂。但当兵吃粮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就算是亲兵,发不出军饷也是要闹事儿的。”

朱慈煊摇头失笑:“我何曾说过不发军饷了?这次去成都,不就是要解决这问题么?只要你们能在前面顶住鞑子,我保证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我现在怕的不就是你们看到鞑子就跑吗?”

王启隆不服气了:“殿下休要瞧不起人,末将手下的儿郎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定然不会怕了鞑子。”

朱慈煊笑道:“是么?那些真心投靠王立之的人呢?你也敢保证他们不临阵脱逃?”

“这……”王启隆一时无言,他也对这部分御营官兵不放心。虽然名义上这些官兵都是他的部下,但明朝军制讲究个大小相制,用流行的笑话形容那就是我手下的手下不是我的手下。这部分官兵平素都是王立之心腹把持,他根本插不进手去,也只能听之任之。从贵阳这一路出来,他一直在试图重整手下御营,但收效甚微,官兵们抵触情绪严重,他的营头不愿意接受被视为叛徒的王立之部,王立之部也担心被秋后算账寻思着报团取暖。

想到这里,王启隆立刻虚心的向朱慈煊求教。抛开双方身份的差别,一个成年人毕恭毕敬向一个孩童请教,实在引人发笑。王启隆私下也曾暗自思索,自己是何时开始唯殿下之命是从的,就连设计害死王立之这样的事儿自己也毫不犹豫就做了。或许是因为殿下敢想敢做敢拼,在大家对大明这艘已淹没至桅杆的巨舰视而不见、拼命争权夺利时,只有他不讳疾忌医,大声疾呼要团结对外、要正视满清,并且为此东奔西走、四处斡旋。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不再把他当一个孩子,而是真正要效忠的君上。

听完王启隆的问题,朱慈煊眉头微皱:“既然没有营头愿意要他们,他们也不想被拆散,那干脆再立一个营,就由你亲自掌管好了。”

王启隆一愣,朱慈煊接着道:“这只是暂时的安排,等到了成都,御营的军制肯定要改的,到时候再部重编,他们就没话说了。只要你一视同仁、待之以诚,我相信他们是信得过的。无论他们跟着王立之做了什么,至少他们没有去投降鞑子。到了现在还愿意跟着大明的都是好汉子,不能因为怀疑就伤了他们的心,把他们推到了鞑子那边。”

“大敌当前,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王兄,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在大明已经发生了太多次,现在的大明,再经不起内耗了。我们大度一点、包容一点,也许就能让大明多一分力量,也许就能多支撑几年。”朱慈煊呢喃道。他要尽可能多撑几年,奴酋顺治快死了,总领满清前线军务的大汉奸洪承畴也已经垂垂老矣。只要撑下去,顺治和洪承畴一死,满清除非派出索尼鳌拜这样的大奴才,就再没有威望才具能和洪承畴媲美的人了。

王启隆眨眨眼,他不清楚朱慈煊的打算,却不妨碍他理解了朱慈煊的话。领命同时,王启隆暗下决心,定要收服王立之的残部,不负殿下所托。

朱慈煊笑道:“前面就是播州了,明天好好演场戏,让郭李爱去回报给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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