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侯爷,襄阳一事,还需禀报殿下知晓。”待李来亨郝摇旗进勋阳城坐定,王启隆沉吟片刻后说道。
“只怕缓不济急,耽误了时机。”李来亨皱眉道,他倒不是对朱慈煊有所不满,只是成都太远,一来一回耗时良久,鞑子也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他们拿捏,时间久了难免生变。
郝摇旗也反对道:“咱们各自手下都有一块地盘管着,平素里何时和鞑子开战都是咱自己说了就算,何必多此一举?”
王启隆解释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末将自然懂的。末将并非要征得殿下同意,而是要禀报殿下知晓这件事。如果顺利得获吴贼的军需,吴贼恼羞成怒之下,或会对重庆下手,需要提醒殿下和文督师早做防备。”
李来亨和郝摇旗这才释然,琢磨了一下,确实要提醒重庆做好防备。郝摇旗摇头道:“提醒了也没用,重庆总兵杜子疼……是叫这名儿不,不是吴贼的对手。”
李来亨纠正道:“叔父,那是杜子香。不过叔父说的不错,杜子香能力平平,绝不是吴贼对手。殿下曾说蜀王近期将坐镇重庆,不知蜀王何时才得成行?”
王启隆皱眉道:“末将离开成都后,听说晋王已经讨平王自奇,即将赶赴贵阳。想来晋王到贵阳后,蜀王就要前往重庆了,只是不知能否赶得上。”顿了顿,他又低声道,“末将听殿下言道,蜀王最近身体有恙,想来是镇远一役劳累所致。殿下已经派人去探视了,倘若真的病重,殿下或会亲自坐镇重庆。”
“这?!”
“万万不可!”
李、郝二人惊呼,齐声反对。担心朱慈煊的安危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朱慈煊没真的打过仗啊,他能是吴三桂的对手?
“所以襄阳之事万万不可隐瞒,重庆,唉,朝中无人啊。殿下说起此事,每每为之彻夜难眠,重庆需防备吴三桂,贵阳需同时面对洪承畴和卓布泰,晋王蜀王二人被钉在这两地动弹不得,殿下苦思大明可以进取之地,找来找去,只剩下忠贞营面对的湖北稍显薄弱了。”王启隆看着李来亨、郝摇旗二人,低声道,“二位休要觉得殿下让末将来湖北是对忠贞营有所不满,殿下曾说,忠贞营驻守的地方山多地少,土地贫瘠,出产不足以养军,是以有强军而不敢轻动。成都现在虽然疲敝,但土地肥沃,只要人口多了,出产足以供养川。这才让末将来湖北搬运人口,以后忠贞营的给养由成都提供,忠贞营可以专心作战,不必再考虑后勤补给。殿下说这叫资源优化配给,末将不是很懂,但感觉着很有道理。”
李、郝二人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感动。李来亨双目微红,投靠大明原本只是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做出的选择,闯营原本也没指望能得到明廷的信任和支持,但朱慈煊,对闯营真的毫无芥蒂,这也让李来亨逐渐对他曾经立志要推翻的大明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一种大概叫做归属感的情绪。
“殿下,唉。”郝摇旗也叹道,“可惜殿下出生何其晚也。”
王启隆笑道:“殿下也常烦恼自己年纪太小,不过末将倒没觉得殿下小,殿下思维之成熟实在不像一个总角少年。”
趁机替朱慈煊收买了一波人心之后,王启隆建议道:“我军不宜在勋阳迁延过久,临国公和南安候既然到了,不如就由南安候暂时驻守勋阳,遮护我军后路的同时,继续运送百姓。临国公,明日我们就出击谷城如何?”
三天后,谷城已经插上了大明的旗帜。谷城不在明清拉锯的前线,城防比之勋阳还大有不如,经过了勋阳一战的第一师战阵经验又大有进步,再加上三堵墙的配合,谷城的清军连一天都没撑住,就被攻破了城池。这一次,三堵墙大发神威,轻松兜住了出城而逃的谷城守军,没给襄阳预警的机会。
拿下谷城后,李来亨王启隆一边让郝摇旗赶来接收百姓,一边继续向襄阳进军。路上,李来亨翻看了一会儿在谷城找到的襄阳地形图,担忧道:“王将军,襄阳城高池深,非勋阳谷城可比,纵有红夷大炮,破城也只在五五之间。某以为,襄阳城中的那个鞑子商人的亲随,还是可以用一下。”
王启隆点头,问道:“国公打算如何做?”
“联系那亲随,让他掩护我军部分精锐进城隐藏。我军到达后,先行攻城,红夷大炮能破开城门最好,倘若破不开,让精锐趁夜突击城门。”李来亨眼泛精光,振奋道,“五日,五日攻不破襄阳,就在城内发动,成了最好,若是不成,我军需立刻退去。襄阳城大,我军兵力不够,没法阻拦鞑子求援,胡才不会坐视襄阳被围,定会出兵来救,到时再想走就麻烦了。”
王启隆沉默片刻,轻声道:“派进城的精锐,恐怕活不下来几个。”
“慈不掌兵!”李来亨叹气道,“王将军你啥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些。你这支第一师,殿下取的名儿倒是别致,装备好,训练也不错,但若是和我兴山军对阵,第一师必败无疑,王将军可知为何?”
王启隆低头,恭声道:“请国公指点。”
“你舍不得死人,你手下的军官们也就不敢冒险,士兵们更是觉得不必生死相搏。但战场上生死往往就在一线之间,越怕死,越胆小,死的越快。你的兵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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