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位于朱雀街最繁华的地段,路过的江湖客、进京赶考的书生、亦或者仙家行走红尘,只要来到京城,都会驻足在这家客栈精美的檀木门牌前。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住店。”
“好嘞,您里边请——”
被小二招呼着往里走的,是一名身穿浅碧罗衣的江湖客,看背影似乎是名女子,素手提着长剑,身材高挑纤细,头上戴着黑纱帷帽遮脸,面容看不真切,只听清冽冷淡的悦耳嗓音也知道定是个美人。
江湖客正要抬脚进去,身形却忽地一顿,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朝这边走的黑衣公子。
小二手里拿着白布,见她停在门口,诧异地问道:
“客官,您这是……”
江湖客黑纱遮掩下的容颜微微愣神,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进去。
“五行绝脉……”
马车停泊,三五成群的公子哥互相寒暄着往楼里赶,为首的一名儒生尚未喝酒,却已经被同行几人奉承的醉意上头。
“褚兄,依我看,这次御前比武结果已经不用比了,那必须是您啊,等到您坐上女帝的夫婿,记得提携提携小弟。”
褚敖儒雅一笑:“那是自然,我褚敖能有今天是靠诸位的支持。”
许守靖刚走进醉仙楼,就听到旁边尬的不能再尬的官话,身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瞥了一眼不再在意,从琼玉阁中取出红色的酒葫芦递给大堂伙计:
“把酒葫芦满上醉仙酿,另外再上几个菜。”
“好嘞,客官您稍等。”
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荆铭伸头看了一眼那些公子哥,凑过来道:
“少主,为首的那个叫褚敖,青扇门持剑长老亲传弟子。”
“青扇门?”许守靖想了下,没什么印象,随口回答:“没听说过。”
表情心不在焉,语气没心没肺,若不是长得太好看,估计都以为是哪家纨绔二代跑出来嚣张跋扈了。
荆铭满眼无语:“青扇门虽比不得咱们,但位处大璃心脏,魏王仇命与之来往密切,圣上特批他不用去就藩,就是因为要保持和青扇门的联系。”
“就是说青扇门是魏王背后的势力呗。”许守靖心中了然,这玩意和隋唐时期的五姓望族性质差不多嘛,只是从凡间世家变成了仙道宗门。
荆铭拉过凳子坐下,低声道:
“少主,这里边的圈圈绕绕您一直待在门里可能不太清楚,其实当今朝堂完是圣上实力过强才能勉强支撑,秦王、魏王以及朝堂各派背后的势力都在上谏逼迫圣上。”
许守靖一脸‘你把我当傻子吗’的表情:“我知道,楚姨跟我说过,这次御前比武事实上就是那些亲王不断以‘不立储社稷不定’为理由催婚的产物。”
“不,那只是一方面。”荆铭干脆的否定,又道:
“武帝后宫三千却独爱陈太后一人,所以一直想要与圣上一母同胞的赵王继承大统,但奈何赵王当时只是襁褓孩童,若是强定太子之位,其他亲王能把他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武帝只好写下遗诏宣圣上回京,事实上只是暂代年幼的赵王。”
许守靖这才有些明白了:“所以说,仇璇玑成不成婚生不生儿子其实根本无关紧要,他们只是想在赵王成长起来之前逼她交出皇位?”
荆铭点了点头:“不错,毕竟圣上在门内的时候,师兄弟都知道她的求道之心远胜门主,帝王的身份对她来说只是枷锁。”
“这话你可千万别让楚姨听到了,不然你一准完。”许守靖笑了一声,旋即蹙起了眉头:
“照你这么说,这次御前比武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仇璇玑一心向道,怎么可能真去这样草草选一个夫婿出来?”
过了半晌却没有得到护卫回应,许守靖不由地投去疑惑的目光。
荆铭深吸了口气:“少主,所以您才在这里啊。”
许守靖一愣,不解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忘记门主叮嘱的话了吗?”
许守靖皱起了眉头,大脑高速运转,过了片刻,出声道:“我必须赢下御前比武?”
荆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恐怕少主您就是解决亲王逼宫的那把钥匙,门主与圣上到底是同窗,关键时刻肯定要帮一把的。”
许守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是你迪化太严重了,楚姨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恶心一下仇璇玑呢。”
“何为迪化?”
“就是你想多了。”
荆铭一脸严肃的摇头,认真道:“少主,真不是我想多了。我入京这几天到处打听消息,复盘了好几遍京城现在的形势,才推算出这唯一的可能。”
说着,眼神渐渐变得炽热了起来:“还记得您曾经做过的诗句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天下大势如此,少主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许守靖彻底无语了,他本来参加御前比武就挺不情愿的,你这迪化了一通有的没的……搞得他更不情愿了……
说话间,另一边的角落传来了些许骚动。
一名锦衣公子醉醺醺的从大堂伙计的手中抢走了一壶酒,正打算往位子上返,无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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