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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一道雷电划破天空,紧接着一阵暴雨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这一切来得太快,没有任何预兆。一个轮廓分明,眉清目秀的俊俏青年站在芭蕉树的前面,盯着芭蕉树上那硕大的绿叶,只是他的眼神空洞迷离,恰似在神游般。

黄豆般的雨点猛烈地击打着他的身上,他竟浑然不觉。又一道闪电划向他头顶的天空,他这才猛然抬头,惊然发现天正下着大雨,却又并不着急,而是缓慢地挪动脚步,进了身后的茅草房。这青年便是陈翔。

快大学毕业了,原本家里头是奔着国家给分配工作才让陈翔在中专毕业后继续读大专的,可现在国家政策有了调整,所有毕业生都得部自己落实工作,实行企业个人双向选择。陈翔一下子感到前途迷茫,他站在院子里的芭蕉树前面整整快一上午了,脑子里千回万转,就是找不到方向。

家里有些背景的或是有点关系的同学,在毕业之前已经把工作落实好了。打陈翔有记忆起,他家里就很穷,穷到现在还是穷,加上他家也没什么权贵亲戚,唯一在市里当了个局长的舅舅,还不是亲的。

国家新实施的毕业政策令陈翔父母也感到措手不及,他们辛辛苦苦,花钱供陈翔上了这么多年学,现在看陈翔竟然无所事事,连个工作都没有,父母干着急。

陈翔读书晚,毕业时候已经26岁了,这在农村是很大的年龄了(农村风俗18-20就订婚),亦引得村邻闲言。父母感到无措,又别无办法,只想催他快快结婚,这样,就可以让他独立,不用再为他担负任何责任。可是,家里头给他准备的结婚礼物除了个土渣房,就是一架缝纫机。有愿意嫁给这样家庭的女孩吗?

原本,上学期间,陈翔没少谈恋爱,谈了几次黄了几次。倒是上大学的时候,正儿八经地谈了个女朋友,对方早他一年毕业,略有姿色,在服装厂上班。父母催陈翔结婚,陈翔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那女孩提结婚的事儿。女方说自己父母要两千元彩礼,拿不出两千元的话,这婚就没法结了。

陈翔很伤心,大学这几年自己没好好读书,心思都用在谈恋爱上了,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在他的想象中,爱情是纯美的,谈恋爱的时候,谈的昏天黑地,眼里心里只装这一人儿。明明感觉对方也是很喜欢自己,愿意嫁给自己的,谁知,在所谓的爱情面前,自己却败在了两千元彩礼上。他想起父母常常咕哝的那句话:“钱是爹钱是娘,没钱别想娶新娘。”

结婚的美梦破了,工作也没着落,人像被抽空了似的,一下子蔫下来,整天萎靡不振。陈翔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只觉得生存的压力猛然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到他那尚未硬朗的双肩上,而前途却是一片迷茫。父亲见他整天神情恍惚没个正经的样子,仍不住火冒三丈:“没出息的家伙,供你念书,念完你就成天搁家闲晃荡。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陈翔窝火又伤心,他叹息自己出身在这样贫穷的家庭,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另一方面,他更叹息爱情的虚伪。

陈翔的母亲有个亲妹妹,生有一儿一女,那女儿便是陈翔的亲姨妹,在北京,据说有个不错的工作,是做编辑工作的。由于母亲的妹妹去世早,两家有多年不曾来往了。这天,父母亲忽然把他喊道跟前,跟他提起这个表妹。

父亲说:“陈翔啊,你北京有个姨妹,现在跟他哥哥在北京开个什么文化公司,听说,有车有房子。现在他哥听说你毕业了,托人来说亲。我跟你妈商量过了,你去北京吧。咱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你也知道。你娶她,人家也不要啥礼钱。过门就行。”父亲是村里会计,读过些书,说话有点斯文劲,又带点算帐的味道。

陈翔一听就来火:“我不去北京,我不娶她,近亲不能结婚。”他见过那表妹,个子矮矮,长得实在叫个丑:又长又扁的脸上,五官扁平,没一个突出的,尤其,那鼻孔长的还是个“朝天阙”。当然,那是好多年前的印象了。然而,男人就是这样,要是在他心里,曾经留下丑的印象,是再也难美化起来的。

坐在矮板凳上一直盯着陈翔的母亲,听陈翔这样说话,陡然皱起眉头,右手一拍大腿,猛然间站起来,高声吼道:“你不娶也得娶。你上学欠了那么多钱,我们供不起你了。你也谈了对象,现在没钱,人家看不起你,不会嫁你的。你这表妹,哪儿不好?人家有钱,有房,工作还好。你过去,只会享福。”因为声调猛然升高,母亲的声音高度变音,加上她不识字,没文化,说话是直吐胸意,不绕丝毫弯子。但,这直白白的话却像针尖似的扎在陈翔心上,他只觉胸口一阵绞痛。

陈翔受不了父母亲的这种俗气,他是个农村娃,虽穷但读过书多少也有点文化,他想再不济,也得娶个自己看得顺眼的。陈翔原本也是坐在板凳上的,这时听了母亲的怒吼,忽地起身,猛地朝门外走去,走向父母给他哥哥盖的隔壁的那三间泥土房。由于起得急,胳膊甩动起来,手碰到吃饭的小桌上,一阵生疼,他也无心顾及。

陈翔上面有四个哥哥,有个哥哥小时候就夭折了,另外三个哥哥现在也都结婚了,父母当年也都每人给他们盖了个这样的房子供他们结婚过日子,不同的是父母哥哥们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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