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一步,掩住口鼻同时挥手起剑,剑光流转之间,剑身却越发沉重,泛起点点青光,那剑突然如千斤顶一样,坠得她整条手臂都要废了。
诡异之处必有蹊跷。
终于支撑不了,收剑之际她定睛一看,却是极细的粉尘,挑逗似的紧紧吸附在剑身上,她猛然发力几经抖动,粉尘却又粘不牢似的呼呼啦啦往下掉,落地的瞬间又忽然消失不见,像是被地底吞噬了一样。
这鬼祟还真不好对付,紫陌暗道,她握紧剑,警惕地往前走。
那些粉尘不断高升,成团成簇挂在高低不平的枝杈之间,甚至弥漫得愈发肆虐。她看见前面的枝干上依稀渗出暗红,四周一片死寂。
印证了她的猜测,果然是障眼法,主要目的不过就是要拖住她。
她越往前走,身上糊的粉尘越多,脚步也出奇地凝重。她也不是没想过用武器术法抵挡,无奈却根本没什么用,反而还加速粉尘团结成块,大有把她砸死之势。
相比起来,简单的步行虽慢但效率极高。于是,她三步一小抖,五步一大抖,终于走进林子深处,那血腥的源头。
方圆血染几里,一盏长命灯低挂枝头。
入目无不是遍地狼藉,残枝断干斜插各处,血色从枝杈尖锐的地方向下延伸进地里,不难想象死者活活被插上去摩擦时候的绝望。
成百上千的桩子沤得崩出数十条裂痕,足足被风干的血肉填满,土地也洇成殷红,俨然一片癫狂的极乐之土,令人头皮发麻。
紫陌两眼一黑,心揪得生疼,恨不得即刻把那鬼祟捏成粉齑,捏成粉齑算轻的。
她要以其鬼之道还治其鬼之身,把它们串起来在尖桩上横插数日,活活暴毙再死一回。
几经追寻,除了这痛心的一幕再没有别的什么,半分鬼祟的影子都没见着。
不管怎么样,玉挂上显示,找到邪祟才能找到离开这里的线索。
紫陌继续往前走。
漫天大雾未散,诡异的障眼阵法依然高悬,粉尘覆在这些触目惊心上,竟是把那些血色也渐渐抚平了,在她眼下,暗红慢慢褪成了淡红,最终连炼狱的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了,粉饰得好极了。
显而易见,她扑了个空。
不过心里却泛起诸多疑问:其一,此地入眼皆是浓重血色却没有一点残肢断臂,就算是吃也未必吃得那么干净。
更不用说越是凶残的鬼越是口齿挑剔,老的硬的难嚼的入口即吐,以往邪祟乱生之地,方圆白里都是尸骨肢体遍地,这里却干净得离奇。
其二,从未听说过鬼祟危害人间还会粉饰太平,不传得人尽皆知,让人知晓它的本事已然是万幸了,难不成这个鬼祟还是个另类货色?想不通理不顺。
铃铛指引之时,分明从林中传出凄厉惨叫,鬼祟必然在林中,可进至林中却再无声响,甚至连蹙金铃都没有感召到鬼祟的轨迹,实在奇怪。
正胡思乱想之际,吵闹人声远远传来,想到林子里的种种,她收剑出林。
几个壮汉背着锄头,提灯大声争吵着,丝毫没看见雾里走出来的紫陌。
她的耳朵都要炸开了,细细听来,什么“鬼祟”、“灵草”、“闯进去”的字眼充斥篇。很快她就弄明白眼前几人有闯进去挖灵草的念头,心下一紧,出声道:“各位大哥——”
几人皆是吓得跳出一丈远,本就提到嗓子眼的心被这么一惊动,众人都开始哇哇乱叫起来,简直比鬼嚎还难听,她勉为其难捂住耳朵,却依旧抵挡不住这穿透脑子的振荡。
“各位大哥,这附近有邪祟出没,况且深更半夜更是危险,什么事都没有保命要紧,不妨各位散了回家去吧。”
众人都不言语,两方对视片刻,一个矮个儿对着一人窃窃私语。
“这小姑娘不就是完好无损从林子里出来的,她都没事咱哥几个也肯定也没事,说不定咱们运气好赶不上邪祟,那灵草可是千金难求,一株可抵半辈子呐……”
犹犹豫豫,看那几人似乎没有打消念头执着要进林,她干脆不管他们直接离开,反正鬼祟早就不在这里了。
而且就她观察,那几人胆子小如牛毛,就算进了林子必然会被雾气或是青光粉齑吓得提腿就跑回家,根本没什么性命之忧。
她撇下还在争论不休的人们,直到听不见任何声响。
路却越走越暗,不比林中有微光萦绕尚能看清一方天地,她自腰间取下一个锦囊,擦了支永明烛,这才发现已经走到破庙门前。
她高举烛光,庙门牌匾歪斜杵在地上,匾上大字也脱落殆尽,供的是哪位神官也就不得而知了。
猝不及防,庙里异动。
她当即擦灭烛火,闪身躲在牌匾后竖耳探听。林中之行已经让她暗自疑惑,此刻庙中异动更让她多了几分谨慎小心。
莫非邪祟此刻就在庙中?
摸着黑她悄然潜进去,行走之间忽然停住脚步,她手脚并用摸不到边,似乎一块巨大的石头横亘在身前,完完阻住了去路。
于是只能临着边沿走,足足延伸到庙堂中间。又是一阵窸窣,紫陌借着声响,她轻点脚尖快步走向前,屏息凝神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眼看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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