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的母亲皱眉转身,看起来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其他几位姑娘都不再吭声,已有人默默起身走远。
府医总是姗姗来迟却又似乎恰到好处。
众人见府医来了,都散开候在一旁。
府医诊脉,皱着眉诊了又诊。
“崔郎中,可是症状棘手?”秦大娘子很是关切,“用药不必太过斟酌,不拘什么价格,姑娘的身子最是要紧。”
崔郎中行了一礼:“大娘子,大姑娘的症状来的蹊跷……”
“可是中毒?”秦大娘子追问。
这回惹得众位娘子都皱了眉。
这样的内宅隐私各家也都不是然没有过。
可大家都是悄悄地处置,绝不会大张旗鼓,更不要说这般当着客人的面就问出“中毒”这样的字眼。
池若星知道,秦大娘子无非是想要在众人面前将自己的“罪名”坐实,让自己毫无翻身之力。
只是她平日里的贤惠装得太真了,要好的几位娘子皆是一身正气的人物。
今日她这番做派,恐已犯了人家的忌讳。
崔郎中皱眉再三,才问道:“可有哪位姑娘身上带了朱砂?”
这问题仿佛一道惊雷,劈得众人都说不出话。
朱砂可是御用之物,非皇家不可沾惹,等闲的人用了都是僭越。
按大雍律法虽不致死,但摄政王当政,喜怒不定,说不好杀头也是有的。
谁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啊?
池若星立于众人身后开口:“朱砂中毒最先显现的症状乃是恶心呕吐,池大姑娘这显然是腹痛,崔郎中怎么会想到朱砂?”
崔郎中万没想到池二姑娘竟然熟悉药理,此时心中慌了神,不知怎么接话。
当然池若星也不会让他接上话,紧接着说道:“且朱砂中毒皆为慢性,至少也需五六日的功夫才有一点点症状,怎会发作得这般凶险?”
池锦月确实是因为朱砂的缘故才发作的。
却不是因为中毒,而是她坐胎尚不安稳,又接触了朱砂。
此番许是要落胎了。
而且看池锦月这般懵懂的模样,她怕是还不晓得自己腹中已经有了个小娃娃。
这崔郎中倒是有些意思,他诊出池锦月的喜脉替她遮掩,又敏锐地诊出问题所在是朱砂。
好一个医者父母心,昨晚自己喝的那碗药,倒不像是他的医术水准。
看着哑口无言的崔郎中,池若星摇了摇头,
“我若是你,就赶紧将池大姑娘移到床上躺好了。”
池若星没说的是,若是一会在此处众目睽睽地见了红,你的池大姑娘可再无脸面见人了。
崔郎中经了提醒才想到这一层,如梦初醒般招呼周围的丫鬟婆子,“对对,你们动作要轻一些。”
秦大娘子显然不乐意看到局面竟被池若星三言两语就扭转了。
她换上了一张幽怨的面孔,走了过来,
“若星,此事若真是你做的,就请你赶紧将解药拿出来,你们都是池家的女儿,便不是亲姐妹,也是堂姐妹啊!”
她说着,忽然又变了一张脸孔,呲着牙抓着池若星的衣服不肯撒手。
池若星的身子病着力气不够,怎么也掰不开她的手。
采霜上前帮忙,秦大娘子身边的妈妈也加入了进来,四人扭作一团。
最终以池若星的“新”裙子牺牲,才结束了这场杂乱的扭斗。
裙子都破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池若星带着采霜要走,却被秦大娘子的人拦住。
还是花厅那位墨绿衣衫的娘子出声解围,“秦妹妹,我与晴舟陪着去吧,总不好叫人家衣衫不整地站在这里。”
秦大娘子还不肯点头,那娘子又道:“我是锦月的亲舅母,晴舟是锦月的表姐,难不成还会向着旁人?”
原来这位是忠勇侯夫人。
三人到了菡萏院,池若星请她们稍坐,自己进了里间。
如今这局面,真是为难了些。
自己哪里还有一套衣服了?
身上这套也是才刚刚得的,若真是穿从前那套衣服,可就真是丢光了面子。
秦大娘子何其歹毒,竟然在这里使这样的心机。
池家的女儿没有衣服穿,她这个大娘子哪里就会有面子,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这时苏晴舟来敲门,采霜将她迎了进来。
“若星姑娘不嫌弃的话,不如试试我这套衣衫,与我身上这件款式差不多,是今春新做的,还未上过身。”
“我瞧着咱们身量相仿,便冒昧来问,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苏晴舟这话说的客气,却实实在在解了池若星的燃眉之急,“那就谢过苏姑娘了。”
不想采霜接过了衣衫,苏晴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呃,这衣衫是我自己画的样子,也许旁人并不晓得怎样穿,我在这也省去一会进来进去的功夫。”
“大家都是女儿家,也攀的上亲缘,就不忌讳那些了吧?”
池若星自然是不忌讳的,换个衣服而已,背过身去就是。
谁知穿好了衣服转过身,就见到苏晴舟眼睛亮亮的,脸也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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