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星和顾景尘来到摄政王府的书房的院中,这里却看不出一丝法术的痕迹。
隔壁院里宾客们推杯换盏的声音清晰可闻,书房这处把守森严无人行至,宛如两个世界。
太阳西斜,被青蓝色的雾光裹挟着,躲进树影与远山的背后。
书房院中还未掌灯,青玉石砖在暗处散发出的古朴气息,让池若星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宗门。
手还被身旁的顾景尘握着,池若星这才觉出一点不对来。
今日婚礼上与他将发丝缠绕在一起的时候,心头竟好似有张模糊的面孔划过,那是谁?
顾景尘也是修士,那等自己回到玄苍界时,可还要记挂与他在此相遇的夫妻缘分?
可他若是不依不饶非要相见,又该如何?
池若星走个神的功夫,已被顾景尘牵着穿过那片花木林阵法,来到书房门前。
两人检查了一番,这里的阵法并未被破坏,封条和符纸都完好无损。
甚至,符箓上朱砂的颜色都并未变淡。
顾景尘和池若星俱是眉头紧锁。
眼下这情形太过诡异,方才那死气十分精纯,与骨盒散溢的死气十分相像。
而且除了骨盒之外,池若星实在想不通还有哪里能造出那样多的死气来。
池若星收了法术,对顾景尘道:“书房里面骨盒仍在死气如常,现下里咱们还是不要轻易动手的好。”
顾景尘点头应了。
回正院的路上就有暗卫来报:“主人,方才属下看管的那些泥偶忽地都碎裂了。”
“什么时候碎的知道吗?”
“大约一刻之前。”
池若星看向顾景尘,见他眉头也锁得更紧了。
顾景尘挥挥手示意那暗卫退下。
池若星不动声色地从那暗卫的身上摘下挂在身后的一缕死气,谁知那死气就即刻散去了。
两人回到正院,遣开下人。
“你不用再出去应酬?”池若星问。
顾景尘摇头:“我不在他们恐怕更自在些。”
“那行。”池若星点头,一边去箱笼里面找衣裳,“那你也赶紧换了好活动的衣裳,晚上恐怕不得闲。”
顾景尘坐在一旁歪头偷瞄池若星手上的衣衫,一边叹息:“洞房花烛夜也不得闲吗?”
池若星回身眼神冷冰冰:“噢,那王爷若是想忙些正经的,我去提上两个女使来,王爷自去忙吧。”
池若星的严肃吓得顾景尘立即就坐直了身子,摆手道:“不了不了,我一心大道绝不问情事。”
话音刚落就被池若星甩来的两个眼刀击中,“快去换衣裳,别废话。”
顾景尘换了衣衫回来,“王妃娘娘咱们走吧。”
那死气既然能粘在暗卫的身上,那就必然的所过之处留下痕迹。
池若星和顾景尘两人轻手轻脚地溜出府,从王府附近开始,在京城四处查探,寻找死气留下的痕迹。
此时已经入了夜,黑色的死气在夜色中并不容易被分辨出来。
偏百姓们又并未歇下,池若星和顾景尘飞檐走壁之时,还要防着被人发现。
但好在不是一无所获。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却发现方向直奔京城西郊而去。
池若星感觉到顾景尘的紧张,随即明白过来。
西郊有大营驻扎,若是军中出了什么问题可就糟了。
两人加紧速度,不敢耽搁。
还好,离西郊越来越近便能看出那些死气却并非往大营去,而是朝着西郊大营的不远处的山林去了。
在山腰密林深处已是一片黑暗,池若星用神识分辨,似是有一些残垣断壁被掩在其中。
若非是有死气这个“向导”,池若星绝不会想到这样的地方竟会有废弃的房屋。
便是百日里,寻常人在山下也并不容易发现吧。
又或者,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将它当做一回事。
两人依旧隐匿身形,悄悄往山腰去。
即便已经用了隐匿的法术,顾景尘还是很小心,压低了声音道:
“这山头因着大营的关系,已有好几年不准百姓上来了,所以这山路也已经被杂草和枝叶淹没。”
“因着山下把守森严,故而也无人上山查探,没想到竟被人在这偷了一招。”
池若星安慰道:“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方才那死气的路线你可记得,虽在城内穿梭,却并未在人居的院中经过,可见对方不是个藐视生命的人。”
“许是功法特殊,不宜亲近百姓,才看中了这山头的四下无人。”
顾景尘叹了一声:“为何你说的话总是这般有道理。”
池若星笑笑:“我说的这些其实你也是知道的,不然怎地我你说你就觉得有理。站位不同罢了,你现下里更关心大雍的国运百姓的福祉而已。”
顾景尘的轻功卓绝,山路就是再难走,于他也是轻松的。
终于到了,残垣断壁之后果然是一座小屋。
池若星悄悄地勾了唇,因为有一个毛茸茸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神识之中。
那小胖猫躲在一棵人腰粗的大树干上,在丛林中完美隐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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