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倚在软轿中,皱着眉低声重复了一遍丽妃的话,心里不明所以。
“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嘟囔过两句后,催促宫人们回宫,轿子重新被驮起,颠簸中往凤仪宫方向而去。
等苏浅回来时,大暴君却临时去议政殿见大臣,前脚刚走了。
姜公公留下传话,“皇上夸赞皇后娘娘办事利索,没辜负皇上的期望。”
苏浅回以一笑,心里却不由来的觉得疲惫,宫人们端来暖身的姜茶,她抿着一口口喝下去,驱散掉身体里的寒意。
“那咱家先回议政殿伺候皇上了。”
姜公公交代完差事,该走了。
苏浅细心叮嘱道:“外面雨势极大,本宫让人撑伞送你。”
可向来和善的姜公公,突然拨开身边拿伞的小太监,指着小德子,状似随口说了一句,“他送吧。”
苏浅脸色微暗,沉吟片刻后道:“小德子陪着本宫去过临轩宫,若再陪着姜公公去议政殿,这么折腾下来会得风寒。”
言下之意,是想姜公公换个人撑伞。
姜公公这回似有不依不饶的意思,坚持道:“咱家信得过小德子手稳,必是一根雨丝儿沾不到咱家身上。”
“若换了旁人手笨的,让咱家淋雨受了风寒,岂不耽误了咱家伺候皇上。”
姜公公这话一出,凤仪宫的宫人谁敢揽下撑伞的活计。
苏浅没有想到姜公公竟然会搬出皇上来压她,这让她脸面有些挂不住。
小德子主动接过竹伞,垂首开口,“奴才送姜公公。”
路上雨雾重重,阴雨阵阵,冷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拍在小德子脸上,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完靠本能和记忆,走在他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宫道。
为了不让姜公公身上沾染一滴雨珠,小德子努力伸长胳膊,将竹伞严严实实的罩在他头顶,纵然右臂酸楚不堪,颤颤发抖,小德子也不敢松懈一分。
“你出息了,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呵呵。”
身前,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小德子微微挺直腰板,意有所指的回话,“都是师傅教得好,小德子从中受益匪浅。”
姜公公的脚步慢了半拍,随后又恢复正常,他揣着浮尘,自嘲的笑了笑,“咱家个那些徒子徒孙中,就属你憨厚老实,可现在看来,是咱家看走眼了。”
小德子轻声开口,“鸟为食亡。”
他的话音再细,其中也藏着几分迫人的气势。
姜公公脸色阴沉得不像话,他被人摆了一道,何况曾是他寄予厚望的徒弟,心里滋味不好受。
之前他可以随意发落了小德子,可现下既已傍上了皇后,他得多少顾忌皇后的脸面,既然小德子不能动,磋磨一二解解气也罢。
姜公公绕了个大圈才回了议政殿。
小德子身上被雨水浇透了,嘴唇发白冻得直哆嗦,鞋袜里浸满了水,他蜷着身子,顶着冷风飞快往回跑。
凤仪宫中。
苏浅进了里殿,床榻上织云安静的躺着,胸口微微起伏,虽然还没有醒,但脸色已恢复红润,有转好的迹象。
伺候在旁的小宫女回禀道:“奴婢先前服侍织云姑娘喝了一碗药,吃完药后发了许多汗,奴婢用温水擦拭干净了,期间织云姑娘还呓语了几声。”
苏浅微微松口气,紧绷的神情难得放松,她吩咐,“好生照顾着。”
小宫女颔首称是,看向塌上沉沉昏睡的织云,眼里满是羡慕,能上主子的塌养伤,能被主子放在心上记挂,不是每个做奴才的,都能像她这般好命。
苏浅远远看到书案上堆放着杂乱无章的册子,是大暴君留下的,凤仪宫里的人机灵,多乱也没人去动。
她静静的坐着出了会神,休息片刻后,唤小德子进殿,屏退众人。
“你是姜公公的徒弟,以后得了他的抬举,以后将是御前红人,你怎么不跟皇上,反而想着跟起本宫了?”
苏浅将所有事情处理完,有时间可以好好跟小德子聊聊了。
小德子刚回来不久,才换掉一身湿透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就被皇后叫了进来。
他弓着腰,压着发哑的嗓音回话,“就如皇后娘娘所言‘以后’二字。”
“姜公公身体康泰,压在奴才头上的日子太长,而皇后娘娘身边正缺个忠心好用的,奴才大胆自荐。”
说完,小德子郑重的跪下,借此机会表明忠心。
原来如此。
苏浅淡淡的抿了口茶,清楚小德子主动投诚的原因,心里有了定论,他有野心,既认了主也会忠心。
“以后,你便是凤仪宫的总管太监了,好好干,别辜负了本宫对你的信任。”
苏浅将总管太监之位许给了小德子。
她身边以前只有织云能完信任,但脑子发笨人不太机灵,她缺可靠能干的奴才,小德子是个不错的好苗子,但愿忠心好用。
小德子眼中划过欣喜,他行大礼叩首,“奴才定当力辅佐娘娘管理后宫,母仪天下,奴才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浅嘴角带着笑意,抬手,“快起来吧。”
“今淋了雨就不用来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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