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收敛,扶了吉星下车,陆清灼早已经立在她的马车外,她一下车,陆清灼当即亲亲热热要去挽她的胳膊。
借着抬手虚扶头上珠钗,苏瑜不落痕迹的避开了陆清灼伸过来的手,直朝王氏走过去。
陆清灼动作一僵,眼底阴霾飞闪,咬咬牙随即跟上苏瑜,试图再次挽住。
她欲要在京都名媛贵阀间如鱼得水,靠苏瑜的面子。
镇宁侯府的事,到底没有在外面传开,现在当着满京都的名媛,不论苏瑜是不是发生改变,她都必须是苏瑜最最亲热的表姐。
眼见陆清灼又来挽她的胳膊,苏瑜步子一顿,朝陆清灼客气而疏离的道:“表姐,大夏天的,挽着胳膊汗唧唧的。”
陆清灼一颗灼热的心,当即被冷水浇灭。
苏瑜都如是说了,她若还要执意挽着她,那便是强人所难不近人情了,只得柔柔一笑,“妹妹说的是。”
不同于苏瑜唤她表姐,她只唤苏瑜妹妹,而非表妹。
没有挽成苏瑜的胳膊,而苏瑜又和王氏一路说说笑笑,陆清灼为了不落单,跟在苏瑜一侧,满脸大写的尴尬,手里丝帕扯了又扯,揪了又揪。
偏偏从宫门口到宴席大殿,路程实在不短,这一路走过,陆清灼只觉一颗心都要被煎熬成灰了。
她身后,吉星和碎红并王氏的丫鬟,不远不近,紧紧跟着。
好容易熬过一路曝晒的甬道,终于抵达绿荫幽幽的宴席大殿,听着耳边传来的丝竹声声,陆清灼大舒一口气。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宾客列席,随着宫女指引,王氏被引到有品阶的命妇一席,而苏瑜和陆清灼,则被安排到闺阁小姐一列,位置相邻。
没有同苏瑜分开,陆清灼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踏实下来。
她就不信,当着满殿宾客宫妃娘娘的面,苏瑜也会像在镇宁侯府那般。
身子略偏,凑近苏瑜,陆清灼一脸哀伤道:“妹妹,这几日,你到底是怎么了?”
苏瑜侧面,凉凉看着陆清灼,眼中的厌恶毫不遮掩,“一路日晒,此刻好容易凉快些,表姐就不要聒噪了。”
苏瑜的声音不大,却也足以让相邻作为的几个小姐听到,感受到来自四面的目光,陆清灼面上骤然一青,眼泪吧嗒吧嗒,跟着就落出来。
“妹妹,是我做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的事,你才这样吗?我若做了什么,还求妹妹告诉我清楚。”她本就是寄宿镇宁侯府,那种寄人篱下的委曲求楚楚可怜满面毕现。
苏瑜冷声一哼,“别演戏了!谁又不是傻子。”
说罢,不顾陆清灼一张脸僵硬成死人状,也不顾四下探来的几道目光,兀自转头,朝着殿中主位瞧去。
皇后,她的生母!
一朝丧命,再次进宫,苏瑜最最想见的人,就是皇后了.
上一世,她顶着镇宁侯府长女的身份,皇后待她,都格外与众不同,后来她嫁给赵衍,虽然赵衍待她寡漠,可皇后待她,却是实在的好。
如今想来,兴许这就是母女情分的情不由己吧。
鼻尖不由微酸,苏瑜用力捏了捏拳,在没有除掉雍阳侯和赵衍之前,在没有恢复身份之前,所有的这些,思之无用,不过徒增伤悲。
竭力将心头最为柔软的情愫拨至一旁,苏瑜目光越过舞池舞姿曼妙的舞娘,朝对面男宾席瞧去。
沈慕……
竟是没来!
上一世的这个宴席,沈慕可是没有缺席。
原以为今日能得以相见……望着威远将军府沈家两位公子身边再无其他空位,苏瑜一颗心骤然沉了沉。
他去做什么了,为何没有来?
担心疑虑才升腾而起,就听得宫人通报,“皇后娘娘到!”
一声悠扬的通传,殿中丝竹顿时一停,舞娘快速撤下,被一众宫妃簇拥着,环佩叮当间,皇后款款落座,对着一应行礼问安的宾客,略一抬手,温和笑道:“不必拘礼。”
待到几个宫妃皇子公主各自坐定,宾客们才徐徐就坐。
扫了一圈宾客,皇后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到苏瑜身上,“听说镇宁侯府苏大小姐前几日落水,身子可是无碍?”
被皇后点名,苏瑜原本收拢的情愫,便若潮水破堤,汹涌而来。
攥着拳头,款款起身,竭力克制着胸中激荡的澎湃,苏瑜微笑应答:“多谢娘娘惦记,并无大碍,吃了驱寒的药,已经无事了。”
皇后点头,“夏日落水,不可轻视,若是体内存了寒气,再与炎炎暑气相交,是要得大病的。”
苏瑜忙道:“家中婶母已经给请了大夫吃了药,娘娘安心,大夫说,体内已无寒气。”
只字不提以往总被她挂在嘴边的外祖母和舅母。
不过一句简单的回答,却是引得满殿宾客纷纷侧目。
皇后的眉头也略皱了皱。
陆清灼坐在苏瑜一边,气的心肝发颤。
几句询问过后,皇后将目光又落到另外一个闺秀身上,同样是一番温和的垂问关心,那小姐起身作答,苏瑜顺势坐下,心头情愫飘飘,只觉温暖一片。
抬眸间,却见舞池对面,三皇子赵衍一双眼睛若寒潭一般,朝着她的方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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