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知当晚就从医院里回来了。
自从叶书韫回到叶家,都是叶老太太带两姐妹一起睡。时间不早,叶老太太已经和叶书韫先休息。周娥怕叶知知过去后,又被叶书韫那个小兔崽子伤到,抱着困倦的女儿回到卧室。
叶士刚坐在床上看报,见周娥进来,搭了把手把叶知知抱进被窝,顺便往客厅里看了一眼。
见外头没人,才关上门,问周娥:“知知没有什么事吧?”
说到这里,周娥就气,“还好没有伤到脑袋或者眼睛,要不然我饶不了那小瘪犊子。可怜我的知知,就怕以后头上要留疤。”
“没有大事就好,你也别整天小瘪犊子小瘪犊子的叫,书韫好歹是你亲生的,被别人听见了多不好。”叶士刚知道周娥又要说“亲生的又怎样”,赶紧竖掌打断她,确认叶知知已经睡着,小声地说,“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看叶士刚一脸严肃,周娥知道他有正事要说,不和他吵吵,“什么事?”
“士兰回来探亲,可能过两天就到了。妈让我和你商量,关于知知的事。”
提到叶知知,周娥脸上的神色骤然凝固,十分紧张。
叶士刚说:“你也知道,士兰生我外甥的时候大出血,命差点没捡回来,之后就生不了了。我们把书韫接回来后,妈说两个孩子留在家里,怕她们长大后会有想法,把知知交给士兰抚养比较好。”
周娥猛地起身,“我不同意!”
“嘘,嘘!”叶士刚拽着周娥让她坐下,“小声点,别吵醒孩子。我知道你舍不得知知,但妈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两个孩子现在还小,等到长大,这一碗水端不平,另一个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哼,什么想法,不就是你妈想把知知送走吗?我给你说叶士刚,你不能那么狠心,你是看着知知长大的。”周娥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周娥,你先冷静一下。”叶士刚劝,“妈这样想,也是为了知知。等到我们老了,这几个孩子有什么事,只能指望他们兄弟姐妹互相帮助。士兰要是领养了知知,我外甥只有知知一个妹妹,他能不帮衬?”
周娥却不以为然:“说得像是我们多稀罕他们沈家一样。你妹妹做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没人说亲就巴巴嫁出去了,还说是什么自由恋爱,那就是水性杨花,我怕她把知知教坏了。”
叶士刚头痛,“这事都过去了……”
“过去?过去就不存在了吗?还有你那妹夫,就是个副营长,工资还没你高,他们驻扎的那海岛上跟乡下似的,风吹日晒,我才舍不得知知去受苦。”
“军队都有津贴,去了怎么会是受苦呢。”
“我不管!”周娥叫道。
知知身体不好,万一叶士兰对她不好怎么办?海岛上封闭,教育、医疗都比不上泉城,想到知知要是在那种小地方长大,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给剜了。
坐在床上哭了一会,周娥看到熟睡的叶知知,稍稍一顿,“要不然……把书韫送过去?”
叶士刚何尝没有想过,可叶书韫是他和周娥的亲闺女,被别人抱去在外面养了五年才找回来,老太太又看重血脉。
“我妈不会答应的,士兰那也不可能把咱们亲闺女接过去养。”
“说白了,你们就是想把知知送走!我不答应,她叶士兰要女儿自己生去,干嘛偏要我女儿!”
叶士刚能理解周娥为何这么抗拒。疼了几年的宝贝女儿,谁会说送就送?
把叶知知送到妹妹家,也是他深思熟虑过的,“周娥,这个打算不止是为了知知,也是为了咱家。士兰想要闺女,领养的不是知知,也会是其他人。我妹夫再怎么说也是军队里的,这好处与其让别人占了,不如我们自己攥在手里。“现在世道这么乱,相当于给知知多找了一座靠山,而且以后炳生和元生谁想去军队,更好走关系。”
周娥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就连她也知道自己反驳的点站不住脚。
她一方面不想让知知离开,另一方面又希望叶士兰夫妻可以庇护知知。就没有什么做法可以两全其美吗?
叶士刚看穿了她的想法,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要是想知知,可以跟士兰商量,到时候多走动走动。”
听这口气,叶士刚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家里大事向来是他做主,周娥想想这事的好处,又想想她的炳生和元生,把知知送过去,似乎是个好选择。
末了,周娥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翌日。
叶书韫醒来天都还没亮。
这几天雪特别大,每天上午起来,外头都被新铺了一层雪白的毯,连前一晚留下的脚印都看不见。
叶书韫还在村里的时候,经常天不亮就被爹娘叫起来,要么去捡柴火拾野菜,要么劈柴烧火。
她和两个哥哥不一样,她得干活,不然爹要打她。
来到叶家后,她就不用干那么重的活了,只不过书韫怕新爹娘也不要她,都会早起帮忙做饭。
因为昨天周娥在医院里照顾叶知知,回来得晚,今早的早餐是叶老太太做。
叶老太太打算烙饼,叶书韫帮她和面。
把饼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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