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雨夜风寒您还是回去等吧!”
萧安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催促太子赵淳,可是他的话每次都好似泥牛入海掀不起一点涟漪。
孤寂的暗夜中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个没完没了,赵淳时不时地裹紧湿哒哒的披风,脚下更是不停地挪换着步伐,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躁不安搅得他心乱如麻。
“殿下,您已经等了一天了,或许刘兄他们有事耽搁了,要不您先回去,卑职在这里继续等,您看如何?”
“不必,衡臣既然说过三天后相会,那他就一定会回来,孤王信他”。
赵淳双手紧紧抓着披风的衣领,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太过用力,微微泛白的骨节在暗夜中清晰可见。
“嗒嗒嗒,嗒嗒嗒嗒”。
一阵沉闷的马蹄声隐隐约约由远而近,赵淳和萧安同时面色一喜,他们焦灼的目光望向黑暗,迫切的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
片刻之后,一队连夜赶路的行商在他们面前匆匆而过。
赵淳无奈地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焦躁失落的情绪就像汹涌的海浪在胸中激荡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嘶咴儿咴儿”。
突然一声马嘶入耳,萧安兴奋得一跃而起,大声叫嚷道“是他们,是他们回来了”。
赵淳强自按捺心中的激动,如释重负的笑容终于在他脸上缓缓绽放。
人影憧憧,渐渐清晰,萧安快步上前,接过刘鲲手中的缰绳,笑容可掬地低声说道:“衡臣,你们可回来了,殿下从早上站到现在,一直在等你们”。
刘鲲闻言急忙趋步躬身,单膝跪地。
“草民刘鲲参见太子殿下”。
“衡臣何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赵淳冰寒刺骨的双手搭在刘鲲手腕上用力上托,刘鲲微微颤抖的身体竟未动丝毫。太子的手冷若坚冰,刘鲲的心热血沸腾。
“殿下待鲲以诚,鲲愿报殿下以忠,无论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刘鲲的话掷地有声,他心中比谁都清楚这句话出口意味着什么,自此以后无论面临何种困境,他都无怨无悔绝不回头。
这正是:堂堂英雄七尺身,严父遗训不贰臣。不欺当从一念始,自古孝子必忠贞。
“咳,咳,咳”。
赵淳身为太子一贯养尊处优,今日这场春雨虽然成全了他却也令其感染风寒,喘咳不止。
“殿下,您这是何苦哇”!
萧安将端来的汤药轻轻放在桌边,心疼得声音哽咽眼角微红。
“亦武,自古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孤王虽有小恙,却得了两条臂膀,岂不美哉”。
萧安闻言故作委屈的扁了扁嘴,低声诉苦道:“您倒是心情大好,陛下如果怪罪卑职护卫不利,那可如何是好”?
赵淳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揶揄道:“那就罚你净身入宫,侍奉父皇怎么样”?
“不要啊,殿下,卑职还没娶媳妇呢?卑职就是死也不离开殿下”。
“哈哈哈,放心吧亦武,放眼天下除了孤王谁也休想动你分毫”。
两人说说笑笑,明日一早就要返回皇城了,久违的轻松让他们心情大好。
聚散悲欢一壶酒,东南西北万里程。从古至今十里长亭见证了太多迎来送往,离别重逢。
初升的朝阳下,十里长亭前,两名身披狐皮大氅,脚蹬牛皮快靴的异族汉子正翘首以待。
盏茶之后,天边终于出现一排黑点,渐行渐近,正是返回皇城的太子一行。
“殿下,白羌部质子独孤图尔和他的护卫步六狐罕塔前来接驾”。
赵淳点了点头,侧身对刘鲲介绍道:“白羌与乌羌虽同为胡安族却世代为敌,白羌依附在我大陈羽翼之下,乌羌则投靠了漠北王庭,这图尔本是狼主的长子,却因后母作梗入朝为质,一晃已经十三年了,在他身边的是被称为白羌第一勇士的罕塔,据说此人晓勇过人,死在他刀下的亡魂足有千人”。
刘鲲闻言凝神细瞧,只见左边那壮汉三十出头,豹头环眼鼻直口阔,赤红色的脸膛上一把络腮胡须异常浓密,想必便是白羌部的质子图尔,在他身后有一个彪形大汉,两道扫帚眉下一对黄眼珠精光四射,塌鼻梁四方口,颌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钢髯乱草一般盘根错节,此人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周身煞气环绕,看得刘鲲颇为心惊。
刘鲲明白只有久经沙场的名宿悍将才能有这般凝若实质的杀伐之气,这股气息甚至与自己的父亲不相上下。
“独孤图尔拜见太子殿下”。
“步六狐罕塔拜见太子殿下”。
不等两人大礼参拜,赵淳已然翻身下马,其余人等也都跳下坐骑。
“哎呀呀,独孤兄,步六狐将军快快免礼”。
赵淳快步上前拉住图尔的手腕,欣喜地说道:“独孤兄快来,孤王给你引荐两位朋友”。
“这位是刘鲲,表字衡臣,这位是刘鹏,表字元良,此番远行若不是他们兄弟搭救,孤王性命休矣”。
独孤图尔见太子赵淳对这兄弟俩如此推崇,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二位英雄能得殿下如此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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