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散?”
嬴政第一个开口:“是甚么药散?”
高渐离道:“我不通医术,并不知具体是甚么药散,且田儋此人小心谨慎,从未与我对说甚么,药散的事情,还是我不小心听来的。”
药散……
嬴政眯着眼目思索,突然便想到了那条猎犬。
嬴政的爱犬食过田谨之端来的夹菜,便躁动不安,且十足暴怒,难道这便是控制人的药散?这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药散。
日前嬴政已然吩咐夏无且去验看这种药散,只是一时没有结果。
“君父。”公子婴走上前来,低声对陈慎之道:“医官夏无且求见,似有甚么要紧事情。”
说甚么来甚么,陈慎之与嬴政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想到一处去了,这大黑天儿的,夏无且紧急求见,恐怕是验看出了加入菜里的东西。
嬴政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陈慎之便道:“传夏无且入御帐回话。”
公子婴拱手道:“敬诺,君父。”
一行人快速回了营地,夏无且已然在主帐之中等候,见到高渐离一并子跟进来,也没有戴枷锁,他并不觉得如何惊讶,目光和脸色都如常平静,恭恭敬敬的作礼:“拜见陛下。”
陈慎之咳嗽了一声,道:“起来罢。”
夏无且站起身来,并没有任何废话,立刻回禀道:“陛下让小臣验看的加菜,已然有了结果。”
“哦?”陈慎之道:“结果如何?”
之前夏无且说,加菜里下了药,乍一看是壮阳助兴的药剂,这让陈慎之与嬴政都吃了一惊,假物弄这些药剂做甚么?
夏无且回话道:“回陛下,这加入菜色的,是一种燥热剧烈,有壮阳功效的散剂,但最重要是,这散剂食了会上瘾散。”
嬴政眯了眯眼目,果然,上瘾?这怕是高渐离所说的,控制人用的药散了罢?
陈慎之挑了挑眉,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食了燥热,还会上瘾,这岂不是“五石散”么?
五石散的兴起大约在魏晋年间,如今还没有成形的五石散。在那种年代,五石散是作为补品使用的,而且是有钱有权人的专利,据说吃了可以延年益寿,但也有一些副作用,例如燥热难当,严重的还会上瘾。
其实这五石散根本没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因着药散的组成实在太过燥热,反而对身体不好,严重者可以造成失明。
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五石散这种东西,但经过夏无且的验看,这药散的组成,与五石散差不多,甚至比五石散还要烈性,只需要两三次便能上瘾。
嬴政听着夏无且的禀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来田儋与田谨之的心思已然昭然若揭,就是想让嬴政用药散上瘾,变得没有这种药散就不行,如此一来,田谨之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嬴政,到时候与田儋里应外合。
嬴政“嘭!”的狠狠一拍案几,冷声道:“岂有此理!”
在场众人虽都是“自家人”,但除了陈慎之这个当事人之外,并没有人知道陈慎之与嬴政对换身子的秘密,如此一来,众人都诧异的看着突然发怒,威严不可逼视的齐国幼公子“陈慎之”。
嬴政方才怒不可遏,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抬头,便见到众人全都盯着自己。
嬴政:“……”
陈慎之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道:“田儋一而再再而三,若是不能将田儋一举铲除,以绝后患,终归是隐患。”
嬴政也同意这点,田儋绝对不能留,必须铲草除根,将他的残余势力一把全都拽出来。
但有一个问题,田儋不信任任何人,更何况是身为“外族”的高渐离,高渐离并非齐国人,
田儋只是利用高渐离掳劫陈慎之,所以高渐离并不知晓田儋退出狄县的大本营在何处,田儋十足谨慎,只是告知高渐离碰头的地点在一处山林,到达山林之后,自会有人引路。
所以他们如今虽收服了高渐离,但也不能贸然出兵,以免打草惊蛇,再让田儋跑了。
陈慎之又道:“如今田儋与假物的诡计已然浮出水面,不如将计就计,引田儋出动,再一网打尽,一劳永逸。”
嬴政狐疑的看着陈慎之,道:“如何将计就计?”
陈慎之面带微笑,如今他是嬴政的模样,这笑容挂在阴鸷俊美的脸面上,颇有一种高深莫测的错觉。
陈慎之把目光落在高渐离身上,道:“自然是请高卿,假意绑了齐公子,送到田儋面前。”
嬴政没有立刻搭话,这样的确可以不打草惊蛇,然唯恐十足危险。
陈慎之害得田儋丢了狄县大本营,损兵折将,就连他的弟弟田横也归顺了秦廷,田儋如今可谓是众叛亲离,一无所有,这笔账简直是深仇大恨,陈慎之若是落在田儋手中,自然食不到甚么好果子。
高渐离也蹙了蹙眉,道:“陛下相信我?”
陈慎之微微一笑,还是那股高深莫测的笑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自然相信高卿。”
陈慎之这话说的毫无负担,但是在听者的耳朵里,简直振聋发聩。
“用人不疑……”高渐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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