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殿下,您要的奴才已经找好了,只是这会儿运输不便,还得几日才到……”元蒿跟在裴神玉身后,毕恭毕敬地禀报着事情。
才推开门,二人却一时噤声。
为何?只因那书桌下那碎了一地的螭纹青玉,再看桌子上,赫然是一只玲珑的白猫儿。
“喵……”
小捣蛋精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二人,心知自己干了坏事,正在有些怯生生的收回那只闯了祸的小梅花肉垫。
元蒿捂住嘴,震惊不已。
这小祖宗!
瞧那地上碎玉,可不就是殿下那只青玉笔洗!要知道那可是皇帝所赐,太子殿下用了多年的笔洗……
气氛一时安静压抑到极致,无人出声。
明萝梦耷拉着两只软踏踏的小猫耳朵,沮丧地垂下头,也不敢喵喵叫了。刚才不知为何,看到那桌面上摆着的物件,她就大脑一空,身体下意识动作。当反应过来的时候,爪子已经推了下去。
看着裴神玉一动不动的身形,她心头更慌乱几分。
明萝梦想起今晨醒时,裴神玉虽未说她半句,也未理会睡得懵然的她。只是淡淡抽开了被她压住的衣袖,更衣之后便出门而去。可他面色克制,毫无表情,似在按捺着什么。
这会儿她无意识又犯下大错,怕是更惹他厌了。
日光自裴神玉身后打来,看不清少年面上的表情,小猫心中莫名一阵委屈。
这时,裴神玉忽而迈开了步子。
明萝梦顷刻慌作一团,尾巴高高竖起,不由跳下了桌子。
“别动!”裴神玉立时沉声一喝。
猫儿被一声吓住,呆在原地。
元蒿看见猫儿眼如宝石蒙尘一般黯淡,一副尾巴垂落,可怜兮兮的模样,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打,这定是打不成,殿下向来是个端方君子。
只是怕要将这猫儿……送走了罢。
却看见太子殿下蹲下身,抓着猫儿前爪,将那呆在原地的猫儿捞了起来。明萝梦睁大了猫儿眼,只看见少年握着她的小爪子,逐个按揉捏过。却听见裴神玉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
“这般顽皮,若是让碎玉扎着,可是要流血的。”
元蒿在一旁目瞪口呆。
这,这是真祖宗啊……
明萝梦也懵了一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喵呜?”
裴神玉却不再言语,将她揣入怀中,起了身。“元蒿,将碎片收起来,去换一只新的笔洗摆上。”言毕,又瞥了对方一眼:“莫要让外人知道。”
“是,主子。”元蒿回过神来,郑重应道。
毕竟是御赐的笔洗被打碎了,虽说的确是猫儿摔碎的,但若是有他人知悉,难免怕被做文章。他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但这一碎,看殿下的态度,看来也是没有下文了。
元蒿心中又把猫儿的分量提了一提,乖乖,看来这可是只金镶玉做的小猫。
小侍从怀揣着碎片,往里间走去了。而明萝梦听了个全程,心中很不好受,趴在裴神玉怀中安安静静得像只假猫。
裴神玉自然可惜那一只青玉笔洗。那是他七岁那年被李太傅夸赞,父皇龙心大悦所奖赏于他的。伴他已有十年之久,难免有些感情。只是死物到底不比活物,它毕竟还是只奶猫儿,不懂事也情有可原。
更何况……父皇,大抵也不记得曾赐过他这只笔洗了。
裴神玉眉间掠过一丝恍惚,思绪辗转。
最后也不过是轻叹一声:“该罚的,也还是得罚。下次再这般顽皮,便克扣你一餐的鱼。至于这一次么……”
“喵。”
明萝梦不敢辩驳,只软软地叫了一声。
小爪子搭在他的手臂上,水汪汪的猫眼像是一泓清池,仿佛盈满委屈和撒娇之意。
裴神玉见了,莫名忆起梦中那双眼睛,心间不由一动。
他修长的指抚了抚它的脑袋,又地揉了揉毛绒绒的小猫耳。明萝梦抖了抖猫耳朵,敏感得想伸爪子,可她心知理亏,不敢动作,只听他道:
“便罚你今后自己睡,不许上孤的床。”
是夜。
因为白天做了祸事,明萝梦心中愧疚非常,晚上便乖乖窝在裴神玉命人准备好的新猫窝之中,没有再如上次一般爬上床。
屋内漆黑一片,她抬眸又对上床底下的一片幽暗,虽夜可视物,可她还是觉得有些胆怯。
今夜,窗外的月色也极淡。
猫儿只好小脑袋一缩,委委屈屈地用尾巴尖将自己包围起来,团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毛球。抱着对新猫窝的不适应,和说不清的落寞,明萝梦睁着眸在黑夜中发呆了许久。
忽而有一阵异香袭来,她抖了抖小耳朵,从虚无之中突然捕捉到极细微的脚步声。
就在一墙之外的门边,步子停下了。
一种诡异的直觉支配着明萝梦支起了前爪,轻盈的小猫一跃而落,跳出了猫窝外。软软的猫足无声无息地行走着,也缓缓停在了门前。
隔着一扇门,猫儿灵敏的听觉,让她能够辨清门外那人极细微的呼吸声。
可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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