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车师国王,是不知道“臣不密则失其身,君不密则失其国”这句话的。
也可能是之前车师国王打探到的情报,给了他相当多的自信,又或者是车师国王认为汉人不懂他西域的语言。
反正不管是哪种原因,车师国王在出发之前,也如一些华夏先辈一般做出了誓师的举动。
看来车师国王是了解过一些华夏的历史的,但可惜了解的不多。
在誓师完毕,自觉已然将士气提升到最大的车师国王,并没有过多的耽误。
他一方面派出十余人前去四方馆的门口把守,这是为了出现意外时,能拖延一些时间,并且堵住张温与周鲂二人的出路。
完成这个布置后,自觉万无一失的车师国王,终于率着百余西域卫士朝着张温与周鲂二人居住的地方袭去。
由于离得并不远,加上百余西域卫士显然没受过什么夜间袭杀的训练,乍乍乎乎地他们的行踪,很快被张温与周鲂二人的随从所察觉到。
夜色迷离,让把守在暗处的随从看不清来人的具体穿着。
只是在夜光的映照下,那百余人手中刀刃发出的寒光,倒是被随从第一时间所注意到。
在看到这一幕后,随从立即吓得跳了起来。
他慌不择路的穿过重重回廊,奔逃到张温与周鲂正在相会的房间内。
而本就心悸的张温与周鲂,在看到随从一脸惊慌的冲进来,且口中不断喊着“百余贼子来袭,快逃”的话语时,他们二人的表现也实在没比随从好到哪里去。
张温反应更快些,他先一脸惊惧地站起身来,似是不可置信地说道:
“一国帝都,长安的治安,竟如此之差吗?”
张温并未第一时间将今夜的遇袭,联想到糜旸的身上。
毕竟尽管内心中有着担忧,觉得糜旸会对自己不利。
可糜旸好歹誉满天下,要杀他大可堂堂正正的杀,没必要派人装作贼子夜间袭杀于他。
而且张温再如何聪慧,他更不会将今晚的遇袭,联想到同住一馆的西域使者身上。
今日里他外出遇见几位西域使者时,还互相打招呼来着——谁能想到良善的外表下,西域使者的内心会如此癫?
思来想去,张温只能下意识地,将今晚的遇袭联想到长安城内的盗贼身上了。
但这一点,越想也越觉得诡异。
好歹是帝都呀!
相比于张温的不可置信,同样惊惧的周鲂,他的想法可就没那么多了。
他连忙起身一把抓住张温的手吼道:
“事危也!”
在吼完这句话后,周鲂就立即拉着张温朝外跑去。
得益于周鲂的迅速反应,也得益于四方馆内部布局的四通八达,在车师国王率人抵达张温的院落前,周鲂先一步带着张温离开了此处。
车师国王在一脚踹开张温的院门后,却发现院落内空空如也,这让他的脸上顿时浮现了怒色。
待宰羔羊竟不翼而飞,实在是可恶。
可车师国王也知道事不宜迟,他当即下令身后的卫士四散开,搜寻起张温与周鲂二人的踪迹起来。
得到车师国王的命令后,百余西域卫士就如饿狼一般散开,以张温的院落为中心点,朝着四周搜寻而去。
夜色中不断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宛若勾魂的魔音一般,散发着无尽的杀意。
这明晃晃的杀意,吓得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张温与周鲂二人,浑身都在颤抖着。
可畏惧归畏惧,逃命的事还是一刻不能落下的。
在张温与周鲂二人四处奔逃时,张温曾建议周鲂往大门的方向逃去。
张温以为只要能逃出四方馆,自己就安了。
但张温的这个建议,却被周鲂断然否决。
“贼子既从大门入,焉知贼子不会设伏于大门乎?”
在否决了张温的建议后,周鲂登时就为自己与张温选择了一个好去处。
周鲂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让自己今晚遇袭,但这样的情况势必不会长久。
虽然为了彰显大国气度,“保证”各国使者的隐私,糜旸只在四方馆外安排了汉军把守。
但四方馆内还有着许多西域使者居住,他们的身边是有着许多护卫的。
只要他能拖延时间到那些“交好”的西域使者反应过来,那么他们才有可能捡回一条命。
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驻防的汉军也会反应过来。
故而当下对他与张温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那么该藏在四方馆内哪一处地方,才能最大程度的拖延时间呢?
几乎是须臾之间,周鲂就想出了一个去处。
幸运的是,那个去处他今日刚去过。
想罢也不管张温是否同意,周鲂就径直拉着张温朝着那处走去。
而在快速经过几处回廊后,当周鲂心中的目的地被张温看到后,张温的脸上登时浮现了一种羞愧难当的神情。
周围空气中难闻的气味,宛若一把把刀刃般插入张温的心间,天空中不断盘旋的苍蝇,亦预示着这处地方的不平凡。
这处是何地呢?
正是四方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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