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昭宁总算清醒一些,自以为不露痕迹地偷瞄对方。
她将信将疑:“真的?”
谢琼唇边带上一抹笑,又道:“殿下,臣以身家性命起誓,臣当真不爱去吃什么花酒,向来也看不惯什么浪荡汉。在臣看来,比起寻花问柳,还不如多给殿下做一些可口的糕点。”
“能看殿下露出笑颜,那才是顶顶要紧的事儿。”
话说到这个份上,昭宁已经信了大半。
她是当今帝后的女儿,也是这一辈里唯一的公主殿下,自小被周围人娇宠着长大。她如皎月,亦如朝阳,是这偌大长安城里最耀眼夺目的小公主。
若是寻常人,只怕会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被权势惯得行事无忌。
可她是沈媛的女儿,从小到大在她家阿娘的膝下听了无数超出这个时代的教诲,所以并未养成蛮横的性子。
前几日,乃是一时情绪上头,被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驱使着,才生出逃避心思。现下明白过来是她误解了谢琼,昭宁也磊落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错处,大大方方地向谢琼致歉。
“咳咳,那……那是我对不住你。未曾问明,就对你生出怨怼,实在不该……”
醉意尚存,她说起话来,难免添上几分迷糊,断句也有些怪异。
奈何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公主的一喜一怒落在谢郎君的眼里,都是最好的。
谢琼莞尔:“不怪殿下。”
说罢,他心思一动,笑问:“不过,臣有一疑惑,还望殿下解答。”
误会已解,昭宁没有刚刚那般抗拒与谢琼说话,十分好脾气地一摆手:“你问吧,本宫必定知无不言。”
谢琼笑意不减,意味深长道:“殿下向来是知无不言的性子,为何这回只避着臣,却不愿来寻臣问个明白?”
昭宁一哽,耳根子都有些红,整个人都不大自在。
你问为何?
这还能为了什么?
自然是那些少女情思在作祟的缘故了!
她与谢君回算得上青梅竹马,论郎君,除了阿耶和阿兄之外,再没有比谢哥哥最疼她的。二人时时相见,彼此间存了些懵懵懂懂的情绪,连带着周遭明眼人都瞧出不对劲,沈媛也时常用谢君回来打趣自家闺女。
可话说回来,毕竟中间隔着的那层纸未曾被挑破,事实上,她……她也没什么立场找上门去追问呀!
女儿家的懵懂心思,加上目睹邻家好哥哥去逛平康坊的形象“崩塌”,多种复杂情绪纠缠在一处,小公主自然而然就选择了一时的逃避。
昭宁晕晕乎乎地回顾自己的心路历程,陡然间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
不对,为何谢家哥哥要问这个问题?
莫非……
昭宁抬眸,旋即撞入谢琼满盛着笑意的双眸中,心跳加快许多。
左右……左右“嫁谢君回”的话,是她刚刚自己说出口的。或许,这便撞上阿娘曾说过的“天时地利人和”?
嗯,她是当今圣人的女儿,是最尊贵无双的小公主,定然要所有事都占据主动地位!
昭宁一抬下巴,故意做出“目中无人”的蛮横样,自以为恶声恶气地说道:“谢君回,你说为什么?”
“自然是本宫心悦你,所以见不得你去平康坊!”
闻言,谢琼大喜,只觉得心里的一颗大石终于落定,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些。
见对方不说话,昭宁不乐意了,凶道:“谢君回,你怎么不说话?莫非你还瞧不上本公主了?”
话音未落,谢琼抬手帮心上人整理好头上的钗环,心满意足道:“臣这是……夙愿得偿,一时间喜不自禁,顾不上说话了。”
如此,小公主才欢喜起来,娇声娇气道:“那你以后不许自称臣啊臣的,听着太生分!你就与小时候那般,跟耶娘、阿兄一样唤我皎皎或者昭宁。”
“好,我都听皎皎的。”谢琼的嗓音越发温柔。
至此,昭宁的醉意消减许多,肚子咕咕叫出声来。
这是饿了。
小公主闹了个大红脸,忙不迭去身后的桌案上寻吃食。怎奈那些都是佐酒小菜,光是用眼睛瞧,就觉得没滋没味,不够果腹。
谢琼察觉她的意图,笑了:“我今日本想去宫中拜见太子殿下,顺道带新学会的红豆酥饼给你尝。”其实去寻好兄弟是假,趁机见一见心上人才是真。
听到这儿,昭宁后悔不迭,惋惜那些吃不到的可口点心。
拜托,那可是用她最喜爱的红豆做的点心!
还没等小公主的惋惜之色完露出,谢琼已经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只油纸包,并将其递给昭宁,但笑不语。
油纸未被拆开,而昭宁若有所感,惊喜道:“是红豆酥饼?”
谢琼体贴地帮她打开一半油纸包:“原本听太子殿下说皎皎今日不在宫中,就有些提不起兴致做点心。不过我想着,多练一练,练得更好吃一些也是好事,就独自做了一些。”
“幸好,叶女郎遣人来送书信时,这一批酥饼刚出炉。我既怕你饿,又想着讨你欢喜,便顺势包了两块来。”
从出炉到眼下抓在手中,期间并未耽搁太多工夫,因而酥饼抓在手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