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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血污渗出。

轻轻推了推人,见是毫无知觉了。道岳算准药效上来了,他立刻取过把锋利匕首,对着火堆烫过后,用最快的速度,在伤口处划了更深的口子,又放了些血后,才将伤药重新敷好,最后从僧袍上扯了干净的布条,将伤腿绑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伤口才算彻底处理完了。朅末王后本是汉女,道岳少年时,汉文医理便都是由母亲传授的。

等包完了伤处,他长眉一顿,才发觉玉真郡王并非是睡着——从受伤淋雨到如今,不过辗转数个时辰的功夫,那张圆脸此刻烧红一片,额间滚烫,分明是高烧混沌了。

方才还说身体底子好,道岳无奈叹息,过去将人缓缓扶抱起来。

这伤口应当还未及化脓,这突出起来的高烧,便该是这一场山雨浇出来的了。

事急从权,方才泥泞中挣扎过来时,道岳已经看清了,他们这个位置,下山的那条路,已然被暴雨冲垮浸没了。

虽说他给小郡王用了最好的灵药,如今的情况,三两日里下不得山,若是真高烧的厉害,恐怕还是危险。

“好烫。”他拨开那些如云墨发,将手仔细贴去面上试了试温。

思及此,僧人也不再放任,单手将人托抱住。另一只手尽量放轻了,解下道袍的腰带,一点点为伤者退衣。

湿衣粘身,又唯恐将人直接弄醒,便牵连不清得废了好一番功夫……

等到外袍内衫皆除尽了,但觉四肢绵软莹白,竟如岭南最上乘鲜润的荔枝般。可是……肚腹之上,又为何紧紧缠了数层绸绢?

道岳停了手,对着那块绸绢愣住了。

这小郡王,好端端的,难道凉国男子都要作这般装束。

他从小便颇爱于朅末寺中听法,对俗世间的事情本就同一般孩子不大一样。后来又是少年亡国剃度,便难免于世上的常理俗物有些不通透了。

“凉国男子,殊异也。”绢绸也吸透了水,贴着滚烫肩颈,触手便更觉冰冷。

此刻江小蛮浑身上下,便只余条及膝亵裤和这尺长裹胸。她正陷在漆黑冷腻的泥沼中,怎么也走不出来。忽的,前头出现个带凤冠簪赤金宝塔步摇的女子背影。她急急地跌爬跟了去,渐渐的,周身暖融融的,随着那女子背影的清晰,驱散了无边的黑寂。

道岳托揽着半/裸的伤者,小心地将人带转着,朝火堆近处靠了些。

他随手将脱下的湿重外袍朝竹竿头甩挂好,回身扶稳了人,另一只手朝那最后的绢绸伸去。

在指尖触及侧面的暗扣时,猛然间,如遭雷击般,他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灵台清明,忽然间他想明白了什么。

“善哉无量释尊……”僧人低沉地念了句,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犯戒的事,掌下所触,甚至顿时觉出了些烫手炽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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