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一坨黑影,有些无言以对,他看向自己的手,小臂上有个被咬出来的不大不小的伤口正在流血。
伤口看着不吓人,但是这种野外的东西,他更担心像科摩多巨蜥一样唾沫中含有致命细菌与毒液。
“死了吗?”阿利看向地上那团黑影。
那团黑影还有起伏,北辰回答:“没有。”
阿利抽出别在靴子里的短刀,就要过去。
这刀还是那天杀了巨琉兽后,掉落在那里,后来又去捡回来的。
“小心……”北辰拉住了他,“我去。”
“没事的。”阿利示意他安心。
北辰跟着阿利走过去,地上那团黑灰色身长毛的东西还有呼吸,身体正急促地起伏着,瞳孔涣散眼神放空,看样子已经被摔懵了。
北辰自然不认得这是什么,只能等着阿利先开口。
阿利利落地对这只星兽又补了一刀,等星兽咽了气,才仔细地去看这只星兽的尸体,还伸手摸了摸。
然后他站起身,似乎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你的伤口要处理一下。”
北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从自己被咬伤了开始,阿利就一直绷紧了嘴角,此时才放松下来。
原来……不只是自己担心伤口有毒。
北辰不再好奇那是什么星兽,也没有询问伤口是否有毒,他和阿利收拾了一地的果子,赶紧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阿利给北辰的伤口仔细地做了处理,又敷上药草。
北辰想起阿利之前满身的伤痕,几天时间就好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惊人的恢复能力,到时候伤口恢复得慢,也不知道阿利会不会觉得反常。
好在伤口就这么一点,阿利眼神也不好,到时候糊弄过去就是了。
不过阿利睁大了那双碧绿的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伤口,认真给他上药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你刚才……为什么要挡过来?”阿利突然出声,声音压得很低。
他们离得很近,阿利有些沙哑的音色传入北辰耳中,北辰感觉耳朵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有些麻,又有些痒。
北辰正盯着阿利头顶的发旋儿出神,闻言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说着又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还平添了麻烦。”
看阿利的反应,就算他不去挡那一下,那只小星兽也伤不到阿利的。
“没有……不是……”听他这样说,阿利似乎变得有些无措,“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除了雌父,还从来没有哪个虫会这样护着自己。
值得雌虫这样小心对待的,向来只有珍贵无比,高高在上的雄虫。
雌虫对雄虫的守护、追逐、渴求与向往是刻在基因里的,哪怕大概率的结果都是头破血流,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连他自己,在被困在白厄森林之前,不也是想着努力工作,多攒些星币,希望以后嫁给一个性子稍微好一点点的雄主,至少能混个雌侍,不至于沦为雌奴。
可是现在,他想……
雌虫对雄虫,对精神力的渴望也许是可以克服的……
如果那只雌虫是北辰的话……
阿利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头顶传来北辰的声音:“好了,你年龄小,我护着点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吧,他的战斗力可能还并不如人家小孩。
阿利将伤口仔细包扎好,才抬起头来,一双碧绿的眼映着山洞中投进来的一点细碎阳光,像是有涟漪荡开一般,自带着一种魔幻的迷人效果,直直撞进北辰眼中。
“那你……多大了啊?”成年了吗?会不会……已经有了雄主?
“我?刚好22。”北辰笑得毫无戒心。
22……还没成年呢,不过也快了。
“北辰,我想问你件事。”
“嗯?你说。”北辰听到阿利这样说,还有些奇怪,有什么问题问就是了,干嘛要特意强调一下?
然后他听见阿利问:“你……有喜欢的虫吗?”
喜欢的……虫?
饶是习惯了阿利的说话方式,此时北辰脑子里还是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阿利问的应该是“喜欢的人”。
他老早就发现,阿利与他说话自始至终没提到过“人”这个字眼,而是说的“虫”。
虽然这个字让北辰产生了些不好的联想,而且每次听着都感觉奇奇怪怪的,但他也没有多想,毕竟是异世界,就像地球上的高级生物自称为“人”一样,这个世界的高级生物自称为“虫”,称呼不同而已,习惯就好。
北辰摇头,回答:“没有,”他又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利眼睛亮了一瞬,却没有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你不能飞……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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