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到了亥时,巷子里传来了第二更的敲锣声,外城的路上,人越来越少,偶尔会有提着灯笼的巡城卫。
黄德穿过了几条巷子,轻松翻过一堵墙,和林缺病弱的身体相比,他可以说是健壮如牛。他上辈子是学体育的,铅球专业,这辈子依然有一副高壮的体格,醒来之后,他的记忆比林缺更短暂,他是麟王叛乱之后的战后孤儿,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七岁的时候被拐走,之后再无记忆。
他跟林缺说,他才是重生之后的主角,毕竟孤儿开局嘛。
那窃贼销赃的地点叫听雨巷,听说那一片种了很多芭蕉,下雨天的时候,雨水落在大片的芭蕉叶上,如听一段曲,正所谓雨打芭蕉闲听雨。
这么雅的地方,居然藏了一个窃贼的销赃窝。
今晚的事见不得光,两兄弟都没有让家人知道,没有和熟悉城区的林恒问路,只从静儿那里问了大致方向,黄德一路寻过来了。
但南城很大,老黄有些找不准方向了,他想了想决定去问路,今晚只是探路,并不会取钱,不怕被人怀疑什么。
他找了街上刚刚打更的老伯,问了听雨巷的方向。
“什么巷子?”
黄德大声说道:“听雨巷。”
“哦,离这不远,朝这里走,一杯茶的时间就到了。”
老伯指向了身后,黄德便朝着那条巷子里走去,路上灯火暗淡,行人伶仃几个,窃贼所说的院子,门口有两盏灯,院子里也会有两盏,在南城区的市井百姓家里,院子和门口点灯的人家不多。
黄德远远的看到了门口有灯的人家,他并没有直接靠近,而是翻了墙,躲在墙上偷偷观望着,这是和林缺事先商量好的,先观望一会,看看今晚有没有其他人来这里销赃或取钱,来确定地点是对的,如果没等到人,黄德就去敲门对暗号,亲自确认。
没过多久,院子门口传来开门声,来的人居然是脸上蒙着面的,黄德顿时提起精神,蒙面来访,那八成就是小偷小摸的人了。
而那蒙面人,的确走得小心翼翼,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四下看一看,关门的动作十分谨慎,不敢发出声响。
蒙面人走到了屋门口,屋里也明显有一人影在门口,并没有开门,似乎在等什么,那蒙面人轻轻敲了一下门,对着屋内说了一句,“帘卷春雨入香闺。”
屋内回了一句,“花中粉蝶盼君慰。”
两人各对了一句诗,门开了,蒙面人一步走进了屋里,门立刻又关上了,黄德只在关门的一瞬,看到了那人的背影是一头乌黑长发戴着金钗,确认了屋里的人是一个妇人。
但是……暗号怎么不一样了?
牢里那位窃贼给的暗号是:风雷惊草蛇,天街雨初来。
难道是一人一个暗号?
老黄摇摇头,觉得不可能,谁会一下子记得那么多,记错了更麻烦,他立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是暗号换了。
做销赃生意的,一定会万分小心,不能让外人知道了,暗号时常变动,才能确保这里的保密和安全。
他庆幸今晚是来偷听的,如果直接上门对暗号,未必能取到钱了。
不敢停留,黄德悄悄离开了。
屋内却是一对男女在急切的扯下对方衣裳,随后便熄了灯火,只有满屋缠绵。
……
林缺最近时常做梦,梦里总会出现一个小女孩,笑声像铃铛一样。
他问向了父亲,林家是不是有一个妹妹。
“妹妹?你爹我是形单影只,去哪给你生个妹妹。”
“咱家以前是住将军府的,你这身份……”
大将军之子,在当时会没有几个红颜知己?
林恒听懂了,连连摆手,“你爷爷只做了两年的大将军,就死在了盘古关,咱们林家从来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只风光了那短短的两年,贵族的衣裳还没穿热乎呢,就被扯下来了。”
没有世家大族的根,也没有成为京城新贵,林家不过是京城过眼云烟中的短暂一瞬,像他们这样突然得道又突然陨落的门户,在京城历史中数不胜数,没有人会记住。
“你梦里的小女孩,会不会是静儿。”
“不是,静儿小时候面黄肌瘦,我梦里的小女孩,有一双很大的眼睛。”
“也许是你失踪那些年,认识了同样被拐走的孩子,被你记在了心里,人各有命,不必放在心上,我要去巡街了。”
朝阳刺眼,初春时节快过去了。
林恒把刀挂在腰上,懒懒的伸腰,打开大门的时候,一只红色的小狐狸突然钻进了院子,嘴里还叼着一封书信。
他以为街上流浪的动物,偷了谁家的书信,林恒没在意,可再一看那朱红的毛色,才发现小狐竟是罕见的灵兽。平常的狐狸只有灰、黄两色,这只小狐狸,身子毛茸茸,梳理得精细整齐,恐怕是哪位富家千金的宠物吧,怎么会跑到南城来。
小狐狸很快吸引了林家人的注意,静儿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忍不住要去亲近,小狐狸却一脸敌意的闪开,黄德和林恒尝试靠近,也被小狐狸有意闪开,把家门打开了,小狐狸又不走,一时间谁也不懂它到底要做什么。
最后是林缺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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