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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年爱撇了撇嘴,哼笑道:“你就犟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撵在我屁股后面叫师父。”

杨臻也哼笑:“你六十多年的日子是做梦过来的吗?”

林年爱心道这小崽子抬杠好本事,他还没见过哪个杨家人这么能说呢。他吹胡子瞪眼道:“哎呀呵?你个小王八蛋,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杨臻毫不示弱,回瞪他道:“老王八蛋。”

杨臻在回药师谷的这几日里,把京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林年爱,想打听打听林年爱是否知道闻训古从前与江湖的关系。可正如朝中人对江湖的态度一样,林年爱也不怎么喜欢朝廷里的人。从前林年爱给杨臻讲故事的时候,杨臻就有感觉了,但凡提到朝廷里的人,林年爱都会或多或少来些冷嘲热讽。说实在的,杨臻对朝廷的态度很大程度上是受了林年爱的影响,只不过杨臻的嫌弃尚有选择性,但林年爱的嫌弃是一视同仁的。

“天晓得他跟谁有仇,为尊上者,谁脚下没踏着几具白骨?名声好又怎样?你好成什么样都挡不住别人看你不顺眼……”

这是林年爱的态度。

若是杨臻真想从林年爱这里套话其实也不难,只是他觉得这样就对这小老头太过分了,索性也就算了。

杨臻与林年爱互相嫌弃了三四日后,便在林年爱的极度嫌弃中离开了武夷山。

说是嫌弃,但临行前林年爱还是塞给了他新的头绳和吊坠。杨臻束发用的头绳和颈上带的镂空鸽血红玉坠都是林年爱用药酒经验累月地泡出来的,抵御武林中大多数常见的、能叫上名字的毒完全不在话下。

“弄个徒弟本来是想给我养老送终的,你看看你,整日里到处乱窜,哪里是能靠得住的样子,要是早知道你这副德性,当初还不如让你毒发身亡死了算了……”

一直到走出武夷山之后,杨臻似乎还能听到林年爱的嫌弃。

一路快马加鞭,杨臻提前一日赶到了绍兴快意楼,到柜上订房时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嵬名岘早就到了。

杨臻索性要了嵬名岘隔壁的房间,搁下包袱袋便直接去了嵬名岘的房间。

他去时,嵬名岘正在吃饭。

桌上两个清淡的小菜,碟里堆了几个馒头,杨臻觉得剑魁过得挺惨的。

“哟,吃着呢?”杨臻坐到他对面。

嵬名岘怔着看了他片刻,没说话,继续吃饭。

“你慢慢吃,我慢慢等。”杨臻撑脸道。

嵬名岘明白他在说什么,盯着他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杨臻连连点头,满口答应。向来懒得跟旁人搭话的他如今看着有些寒酸的嵬名岘,舌根底下的词却忍不住想往外蹦。

“剑魁阁下一向这么朴素的吗?”杨臻眯眼笑问。

嵬名岘抬眼,皱眉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后,继续埋头吃饭。

“若是因前些日子在下毁了阁下的生意,坏了阁下的生计,那在下便向剑魁阁下道个歉。”杨臻挑眉戏谑道,“如果剑魁阁下实在周转不开,在下也可以暂时接济一下。”

“闭嘴。”嵬名岘听着这些不怀好意的嘲讽有些耳朵疼。

“别不好意思嘛,我是认真的,害你吃不上饭我愧疚得厉害,你让我补偿一下又何妨?”杨臻坏笑的嘴脸十分招揍。

嵬名岘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站起来道:“走吧。”说着,拎起剑便往外走。

“诶?嵬名兄,你的饭还没吃完呐!”杨臻笑着追上去。他当然只是开个玩笑,即便他能当真,嵬名岘这样的人会厚着脸皮跟鸿踏雪似的赖着他蹭饭?

这个时节的绍兴东湖边景致盎然,绿柳抽芽芽已长,长堤荡水水盈波。鸭鹭水鸟或是临水盘旋,或是倚水舞池,更多的是围拢在渡边握着炊饼的垂髫孩童周围熙攘待食。

嵬名岘快步穿梭在并不算清闲的街道上,也不管杨臻跟不跟得上,只管埋头奔走,冷不丁撞倒了个举着糖人的女娃娃,本想俯身扶她起来,谁知那小姑娘见嵬名岘凑近了竟被吓得哭了起来。

其后不远处一路逛一路买的杨臻听到动静后追了上来。他在嵬名岘旁边站定,把自己买的东西塞到嵬名岘怀里后蹲下来扶起小姑娘替她抹泪,笑道:“不哭啦,有什么事跟哥哥说。”

小姑娘泪眼婆娑地看了杨臻一眼,顿时满脸委屈,她撅着嘴尽量憋着哭抽搭着指了指旁边地上的糖人。

杨臻看了看地上面目全非的糖人,起身从嵬名岘怀里的一大堆东西里扒拉出了一小包方块形状的东西,他蹲回小姑娘面前,把小包裹递给小姑娘,说:“喏,这是大哥哥刚买的糖糕,比小糖人甜多了,我把它送给你,就当赔不是了,好吗?”

小姑娘嘟着嘴接过糖糕,却仍十分不舍得看着地上的糖人。

杨臻稍作环视,附近没见有糖人匠,想买个新的赔也是不行了,只能加把劲再哄哄这小丫头了。他看这小女孩刚才这么一摔,两个小髻子也散了,把从怀里掏出一根红头绳给小姑娘重新绑了个小马尾。这头绳是离开武夷山之前林年爱给他的,红绳缚金丝,是林年爱一贯爱用的样式。他把原来倒换下来的头绳还给她,看着早已脸红的小女孩说:“你的头发有些乱了,但哥哥只会这么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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